正在欣赏间,这老妪已领着四人进入四御殿,这四御殿上层奉三清,下层奉玉皇。尊像前柱子上对联为:玉宇无尘,月朗虚空三千界;神恩有应,心诚可格九重天。

穿过四御殿乃金坛之地,说是“金坛”也一点不夸张,传说此坛天圆地方,外圆内方,方内又有圆,圆外又是方,坛柱均漆以金粉,表示对天地的尊崇,坛地以纯铜浇铸,刻有仙云八卦,灵鹤福鹿,寿松灵芝。此坛主要用于祭天拜地,祈福纳气,位于天崇观的正中心。七殿分别是灵云殿、四御殿、修真殿、女娲殿、药王殿、观音殿和财神殿;十三房乃道姑平常起居生活之地,周围种有各种草药,树植,特别是春夏季,叶茂花繁,五颜六色,衬着这里的红墙绿瓦甚是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中园闺秀之地,不像是清新脱俗,素欲寡欢的道姑居住之地。一遇逢年过节,天崇观内前来祭拜祈福之人甚多,香火甚旺,可谓是人满为患。

再往前就是灵云殿了。此时掌门“钰玑子”玉灵清正与众弟子一起打坐修行,静练心法。一般来说此时最忌讳被打扰,否则就是扰了修行人的清为。众所周知,掌门在羽化之前最想见的是凝心子,老妪也顾不得那么多,甚至有点失态的闯入殿内,刚进入准备大喊掌门师姐,怕过于失态而有损修为,被小辈们笑话,便碎步疾走,轻飘怡然地前行,也顾不得掌门大弟子凝静子的上前询问,一般来说禀告掌门之事需传于大弟子再转告。老妪一时着急,越过凝静子,直接凑到玉灵清耳边,迫不及待说道:“掌门师姐,凝心子回来了。”

刚一说完,玉灵清慧眼一睁,但在众弟子跟前不好过于兴奋,仍得表现舒然,待温如退下,侧语告诉凝静子,凝贞子,凝心子回来了,召进来吧。

这凝静子乍然一听,也是一惊,转而连忙作揖回应,然后对着众弟子喊道:“今日修行到此为止,众弟子收心归元吧。”待弟子逐渐散去,接着又喊道:“掌门有令,召凝贞子、凝心子等人进殿。”

言毕凝贞子、凝心子便迫切进入殿内,后面跟着海牙童伯。远远见到掌门师父,凝贞子先跪拜开口到:“师父,弟子不辱师命,将小师妹平安带回来了。”

虽然众弟子都知道掌门最疼爱凝心子,凝心子和凝贞子也深知在这大殿之上,特别是众弟子在时,切不可失态乱了规矩。采蝶继续说道:“师父,相隔两年,弟子甚是想念,今天终于又见到师父了。”

钰玑子到:“好好好,都是为师的好弟子,能看到你们两个平安回来,为师甚是欣慰。”说完钰玑子看了看后面的两位,稍作打量,对着二位说道:“想必二位是琉球岛的左右武卫,江湖人称的“琉球二老”吧?辱临寒舍,深感荣幸啊,幸会幸会。”

采蝶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师父,都怪弟子只顾着和师父说话了,忘了介绍海伯伯和童伯伯了。这位是海牙海伯伯、这位是童伯童伯伯。这一路多亏他们的照顾,我和师姐才能顺利到达。否则,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钰玑子听采蝶这么一说深知这一路备受坎坷,也想和采蝶多说说话,多疼爱疼爱,便对众弟子道:“今日凝贞子,凝心子顺利回来,晚操就不必了,温清交代膳房晚饭做的丰富些,好好庆贺一番。”

众人答是后,也是一阵兴奋的骚动,不久便一一散去了。掌门又交代了让海牙童伯住到了后院偏房。钰玑子交代,凝静子、凝贞子、凝心子三人一会去掌门室。

凝静子看着掌门一行人离去,其大弟子慧云开口到:“师父,这凝心子回来了,那师祖很快就要传位了吧,这掌门之位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都非师父莫属!”

凝静子听后是笑而不语,表情甚是谦虚,甩了甩拂尘道:“此话可不敢乱说,传到其他师叔师妹耳朵里,不免产生嫌隙,师父他老人家自有分寸,再说,玉女派掌门的甄选历来都是有规矩的,我们无需多虑,不管传位给谁,最重要的是玉女后继有人,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慧云虚心接受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鲁莽。”

“无妨,这修道之人,切不可急躁失了分寸,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修养,看淡名利,多行善事,这道法自然而成,好了,咱们也走吧,空了也去见见凝心子。”

“是,师父。”然后两人走出殿堂,凝静子也去往掌门室了。

一入掌门禅房,钰玑子便双手抓住采蝶臂膀,细细地端详着,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凝心子,长大了不少,越来越漂亮了,师父看着你从小长到大,视同己出,如今师父天命将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采蝶忙道:“师父,不会的,凝心子还很小,师父还要看着凝心子长大。”

青葙也在一旁说道:“师父,凝心子这一路为了回玉女见您也是经历了许多坎坷,也成熟了不少,终于见着了,心里也真是放松了不少。”

凝静子也搭话道:“小师妹回来终于了却师父一桩心事。”凝心子见师姐连忙喊到:“大师姐,回来真好,见到你们凝心子真是开心。只是,这一路凝心子惹祸了,差点就回不来了。”说着心里既有一些委屈又有一些懊悔。

青葙和采蝶就把一路的经历说给了钰玑子和凝静子听。钰玑子听完也说采蝶永远改不了调皮和任性,相信经历过这些后,会长不少经验,会分得清好坏,把握得住分寸了。

聊着聊着钰玑子又说道自己羽化之事,说道:“凝心子,师父知道难留你在峨眉山,自从你走了之后,为师甚是念你,想凝贞子千里迢迢前去琉球岛或许能说服琉球王,派人送凝心子见师父最后一面,但却不知琉球王终是不允,但最料想不到的是凝心子竟这般调皮,私自逃出琉球岛,凝贞子还这般帮衬,遭遇金蛇会一众,差点丧命,算是为师的过错。”

“师父,您真是多虑了,错是我们自己的,都怪我自己平时学艺不精,没有听师父的话。”采蝶回到。

“凝静子,凝贞子和其他弟子我都很放心,但唯独凝心子为师不放心,凝心子天赋很好,更是难遇的练武奇才,只是无缘道派,从小就离不开头上的蝴蝶结,可见凡俗未了,再说,琉球王执意要带你回岛,为师不能亲授所有,甚是遗憾。”

“师父,虽然凝心子不能学习玉女的绝技经法,但素心剑法烂熟于心,绝不会忘记。跟了师父这么多年,最重要的是学到师父做人做事的规则,教会凝心子很多做人的道理。师父您就不必担心弟子了。”

“师父见着你也算是安心了,趁着众弟子都在,凝静子,凝贞子,为师打算三日后卸任掌门,立定遗宗,举行传位大典。”钰玑子说的甚是庄重。

凝静子紧接着说道:“师父,何必急于一时,凝心子回来了多住些时日,传位之事再做打算吧。”

钰玑子道:“为师最近深感大限将近,必须尽快传位。”

凝贞子道:“师父……”听师父说大限将近,心情立刻有些沉重。

钰玑子接着道:“无需担心,人生在世,天命难违,这也是列祖列宗希望看到的盛事,说明玉女后继有人。”

凝贞子接着道:“既然师父心意已定,那就谨遵师命。”说完看了看凝静子,又对着钰玑子道:“师父,那这掌门之位定是要传给师姐吧。”

凝静子听后谦虚道:“师妹,不可妄言,师父自有她的打算,师姐虽然资历较老,但何德何能,万万担不起掌门之位。我看凝贞子最适合不过。”

凝贞子听后也是谦虚道:“师姐过誉了,师妹惶恐,这掌门之位必然是师姐最为合适。”

钰玑子插话道:“好了好了,无需争论了,今晚我会召集玉女藏峰洞的各位师伯师叔一块商讨,掌门之位呢,肯定是从你们十位中甄选,历代玉女掌门人的筛定都是要听藏峰洞的前辈,也就是你们的师祖来定夺,玉女派在立派之初就定下‘立信而立命,立道宗而继绝学’的宗义,如身、心、形有任何一点不能对符,那必不能继承。为师也没有绝对权力私自定下人选,但无论是谁,你们弟子之间定要互相支持,互相关爱,以发扬玉女精神为己任,不可产生嫌隙。”

“是,谨遵师命。”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钰玑子道法讲到兴致,又接着道:“这江湖事,不过是个利字,看的重了是利身,看的轻了是利心,利心才能真正利身,很多人就是看不透,追求了一辈子的利,无穷无尽的追,看似利身,却非内身,最终心无归处,如同行尸走肉般,功名利禄也只是一世的尘俗罢了,并不能给世间之人留下什么。反而做利心、诚心之事会大悟道法,功在人法,功在道法,才能功在千秋。这微妙之处你们不一定能体会的来,以后你们会慢慢知晓其中道法的。”刚说道这里,温清求见。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晚膳时间,是叫三人用膳。

玉女派众弟子一起用膳的场面也甚是壮观,只是膳房的佣侍就有十几人之多,为几百弟子准备早、中、晚及夜宵的餐食。

在晚宴时分,掌门特意挑选了几位得意弟子,要么比武切磋,要么舞剑表演,素雅中带着几分兴乐,倒也是有声有色,乐在其中。掌门居中,六大弟子分列掌门左右,平行而坐;掌门和掌门弟子前方便是各掌事及贵宾席位,分为两列,相视而坐,中间空出大片场地供助兴演艺使用;其他弟子均六人合围一桌,分散在堂内四处。饭菜倒也简单,素菜素汤,红黄紫绿倒也丰富,满堂尽是女人的喝彩声,泱泱叽叽,嬉笑不断,唯有海牙童伯两个男性,倒也是自在,尽情欣赏,未有任何尴尬之色。只是这玉女内鲜有男性出席,有些道姑们反而不自在,私下捂耳议论纷纷,也不知说些什么,反正说说笑笑好不欢喜。

当筵席进行到尾声时,慧静示意众弟子安静,并说道;“安静,安静,今日我玉女弟子尽在此堂,洪福齐天,道法神通,顺应自然,值此之际,掌门有重大事情宣布,有请掌门。”

钰玑子端坐掌门椅,神情严肃,手持太乙拂尘,无风自飘,忽然拂尘起,道袍满,运起素心经,从座椅上缓缓而起,升至半空,飘飘如仙,犹如仙人莅临,蒙光罩体,气宇轩扬,稍定后开口言到:“众弟子听令,为师决定三日之后立传位遗宗,传位第九代掌门,以明法道,以兴玉女,不得有异。”说完众弟子纷纷起身作揖答“谨遵师命”,然后看着掌门缓缓落下,拂袖而去,这才议论纷纷,顿时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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