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去,邬禄就罚萧直跪着,萧直的母亲萧红娘不忍心,却又不敢对自己的丈夫说什么,只能在房里掩面哭泣。
邬禄最听不得女人的哭声,大步进去叉了腰对半趴在床上的萧红娘恼道,“天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忽然抬手指向房门口,“你看看你教出的儿子,跟你一样懦弱无能的紧!”越说越上头,不知怎的竟扯到云莱的规矩上,“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指望我儿子跟你姓?简直做梦!依着外面人的规矩,谁还兴跟女人姓,云莱这破规矩早该改了,就族长她那女儿,要不是你儿子喜欢,我还犯得着上门求亲?”
“禄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萧红娘抹了把眼泪,哽咽地插了句嘴。
云莱的规矩是后代都跟女人姓,族长也是必须女子才能继位,因为只有女子才能修习出极高境界的巫术。
婚嫁习俗本也是女子娶男子,男子需得让父母亲亲自登门求亲,女方若同意,之后便绣一条锦带悬挂于男方门上,方可举行婚仪。半年前也不知谁提了一嘴,建议应向外族人那样跟男方姓,且女方嫁给男方,让男人地位提升些。
族长盛文君是个守旧的人,从不理会这些话,可后来说的人多了,她方才改口,称,女人可以嫁给男人,但姓氏不变,其他规矩亦不变,云莱的族民这才跟着松了口。
可邬禄刚刚说的话,分明是大逆不道的。夫妻本是同林鸟,萧红娘天生弱性子,她不能把丈夫说的话告诉族长,又不能指责丈夫什么,就只能生生受着。比如丈夫现在对她说的这些难听的话——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云莱哪个女人不比你强!就是外族那些女人也比你好得多,就是摆着也好看,那脸蛋,那身材……”说着双眼突然色眯起来,好像此刻他面前真站了个外族女人似的。
又说到族长盛文君,说她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就仗着自己是一族之长就不把他们这些族民放在眼里,只管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他们又凭什么听她号召……
全是些牢骚话,他说的越多,心里的愤恨就仿佛增加的越多,眼里窜起小火苗,也愈发烧的凶了。
跪在外面的萧直也是满肚子火气,他从小被父亲打到大,自然是怕他的,所以就算再大的不满却也只能塞进肚子里。要他放弃盛采云他是万万做不到的,都是那个外族人,若不是他,采云一定会喜欢自己的!这人他算是记下了,以后定要叫他滚出云莱!
另一边,盛七七同六六告别后,随母亲等人一起回去了。
下午都是些族民在送母亲生辰礼,她们这些做女儿的送礼是在夜晚。所以,她看两个姐姐一前一后从母亲房里出来才悄悄走了进去。
房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父亲这会儿…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在客房批注学生的功课。
“阿妈,二姐三姐送你的是什么生辰礼?”她从身后拍了下盛文君的肩膀,吓盛文君一跳。
“你这丫头,走路不出声,鬼么?”埋怨的话,却夹杂满腔高兴,是因为刚才收到女儿的生辰礼了。又从刚盖好的两个小木盒中拿出两样东西来,一个是锦鲤画,一个是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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