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说好,初五就赶集,可以去。
柳杏总算看够了烟花,推门而入,有一丝寒凉进来。
傅斯宁又不想去了,“还是算了,也不急着这会,等开春再去镇上吧。”
江生猜到她是怕冷,他的唇角有笑意,“没事,我去。我不怕冷。”
傅斯宁扬声,“你怎么就不怕冷啦?男子身寒,你比我更怕冷才是。”
江生目光悠悠,“我从来没有冷到发抖,冷到出不了门。”
这不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女尊世界对傅斯宁来说是稀奇的,她的生活也不全是耕地、江生。
傅斯宁总会有闲暇的时候。
有时她不急着回去。
西湾村的山很多,树林很多。傅斯宁不那么忙的时候,就会寻一片寂静又不那么偏僻的树林静坐。树林并不远离村子,人们大多都是一个时间点回家,这时路上就很热闹了。隔着树的间隙,傅斯宁淡淡的看着那些欢笑热烈的人们,心中总是涌起一股怅惘。
从他们的嬉笑打闹中,傅斯宁不仅知道了他们的鸡零狗碎,对这个女尊世界的了解也更多了几分。
在最初认识到这是个女尊社会时,傅斯宁下意识的就把现代女人的特征代入到这里的男人身上,也自然这里的女人就等同于男人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斯宁发现,江生、和这里的男人一样却又不一样。
男人瘦弱、矮小、体凉、惧寒。
江生并不瘦小,但他畏寒更甚。
刚入冬时,傅斯宁还没有想出卖画这条出路,所以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
没有足够的柴火烧热水,冬天里,江生只能就着缸里的凉水洗菜。江生不委屈,十几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傅斯宁替他委屈,总想着帮他多做一点,江生拒绝了。
外面的事情你在做,家里的事情还是要你做,那么要我有什么用呢?
虽然是搭伙过日子,也要遵循女主外男主内的规则。
也许是下意识的行为,连江生自己都没有发现。也许他的确感受到了,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江生每一回洗菜时,手摁进冷水里,都会有一股痉挛。
他很怕冷的。
冬天里,除却家境十分殷实的人家,大部分的男人依旧要到河边洗衣服的。
他们的手不会阵阵痉挛。
江生比旁的男人更加怕冷。
但是他的身体反应几乎没有表现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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