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至的漫天大雪,风翻卷起雪花,车窗外全是大朵的雪花,遮住视线,仿佛要埋进去了。慢慢的在雪里凭感觉开,一会儿又是雪粒啪啦啦的砸在车上。

四月初,清明才过几天,西北最西的大山里,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十几分钟,看着云扫过,翻滚着往另一个山头而去。

萧震稳稳的开着车,瞬时风力很大,吹得车身微微颤抖。

都说,最美的风景在最险的路上。没有经过风雨的人看不到美丽的彩虹。

几个小时的山路,过了一片巨石山,豁然出现一个小镇,点缀在山谷间,路边微微返绿,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光景。

行人脸上有风吹日晒的颜色,从前二十年看慣的亲切,离开再回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带着些古老与陌生。

进入边陲山谷盆地,有些山顶的雪,仍然在阳光里闪耀。谷底路旁的青色,浅浅的漫进眼里。

进入市区,树还没有发芽,街道行人都有些杂乱。

曾经逐水草而居的哈萨克牧民,混居在城镇中。

“要停下休息会吧,开太久了。”

王小满说。萧震在路边找个地方停车,下车活动。

天阴欲雨,风冷飕飕的直往衣服里钻,大街上有些人穿棉衣,有些人穿毛衣,还有人穿着短袖衬衫。

王小满里面穿着毛衣,外边一件半长带帽的风衣,行李箱里还带有两人的衣服。

看着阴冷的天空,她说:

“我家这里,就是天气预报里的局部地区。”

萧震笑笑的看着她裹紧衣服,伸胳膊使劲抱抱她说:

“透透气就上车,别凉着了。”

王小满轻轻挣着:

“让人看到了,不冷,我再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就到家了。”

王小满是个路痴,很佩服萧震,一路上不用问就开到了,她只有进到熟悉的地方,才记得回家的路线。

两人再上车,王小满打过电话,妈妈欢喜的说:

“好,好,肉已经煮上了。”

经过一个一个小村,路边大片的芨芨草地,干枯的芨芨草杆在冷风里摇摆。

时不时有牛羊在草间出没,乌鸦一群群往远处飞。

王小满讲她小时候,在大草场上捡牛粪。大姐骑爸爸的大杠自行车,带着她们姐弟五个在草场上,唱着歌。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在身旁这棵小树……”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校园中,盼望花开早……”

那些童年经过的事,在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再走过这里就打开了回忆的门。

那些童年的事,好像就在昨天,我们都已长大,像蒲公英的种子,漂到四方。

萧震深深的看她,听她一路说着一大堆的想念,道:

“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我想陪着你看每一处风景,过每一个明天。”

“我也想和你分享我看到的风景,我的欢乐,最快乐的就是遇到你了。”

家门口,爸爸不停的张望,直到萧震停下车,爸爸看到王小满,才乐不可支的开了大门。

“奥哟,我还没认出来……”

他咧着嘴笑得那么开心,往家里喊:

“小满回来了。”

“爸爸,我回来了。”

她跑过去,揣着爸爸的胳膊,看萧震把车开进院子,停好,下车。

“爸,妈,我和小满回来看你们了。”

他自然的像他的亲爸一样。妈妈走到门口,看到他们,抿嘴笑:

“好,回来了。”

萧震搬出行李箱,打开后备箱,拿出几个大盒装的礼品和烟酒糖茶叶。

王安果骑着摩托车进大门,看到个和自己一般高,却掩不住比自己身体健壮的男子,正弯腰从车上拿东西,地上已经有很多了。

王小满想,他是把后备箱塞得多满。

行李箱里,有给爸爸妈妈买的衣服,是她俩一起去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

“阿果,干啥去了?”

“刚到大田看看能不能进地。”

他嘿嘿嘿的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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