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小宅,他们冲那贾尚州示意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俩落座,面容却比前日看着憔悴了许多。

桌子不大,只摆了四张椅子,贾尚州和贾云曦已经坐好,他们便挨着坐下。

“两位公子在我府上住得可习惯?下人们对二位可尽心?”

“有劳关心,一切都很好。”谢既明答道。

“我已吩咐了家中,倾力寻找两位公子的亲戚,但仍然没有消息,看来两位公子还要在我府上多留几日了。”

“贾公子日理万机,还要为此事操劳,在下不胜感激。”

陆子歌斟酒一杯,又道:“在下敬公子一杯酒,聊表谢意。”

“陆公子客气了。”

贾尚州浅笑,也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眼角有一丝细纹依稀浮现,略显疲态。

上菜了,端着一盘盘精致菜肴的丫鬟们鱼贯而上,尽是些陆子歌没见过的、色香俱全的佳肴。

她悄悄咽了口口水,目光只短暂地瞥过一眼,便移开来,避免失态。

“既然菜上齐了,那便不用客气了,两位公子,请。”

秉着大户人家家中大多有食不言的规矩,陆子歌在吃饭时并未主动说话。

前两日府中送来的食物便十分美味,让陆子歌对贾家的厨子充满好奇,今日家宴,呈上来的一道道更是厨子的拿手好菜。

陆子歌望着色味俱佳的满满一桌,只觉得不悔来这一遭。

饭罢,丫鬟们利索地撤下了菜肴。

贾尚州提议到花园走走,消消食,他们自然没有异议。

贾尚州又命贾云曦的贴身丫鬟取来了她的披风,替她围上。

“小陆公子今年贵庚?”

陆子歌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同她说话。

“十七。”

“十七……比曦儿大一岁,倒是十分显小。”他声音不大,像是同陆子歌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贾云曦和谢既明落后他俩,在身后走着。

谢既明本就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话,当下更是一贯的寡言。

贾云曦又是个极易害羞的,身侧的谢既明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势,叫她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今夜有些许回温,月朗星稀。

他们绕过一片玫瑰花圃,贾尚州又开口道:

“小陆公子应该知道家父家母的事儿吧?”

“略有耳闻。”

“家中本就没甚么人,这下只剩下了我和妹妹。我本无心为商,但也只能被迫继承家中产业。”

陆子歌同情地抱以微笑。

她也想被迫继承万贯家财。

“家中冷冷清清,多亏了两位公子,叫这府中多了些人气。”他看向陆子歌,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晦涩。

“平日我忙于生意,总没时间配曦儿,常常忽略了她。过两日就是琼安的七夕节,届时,城中的所有年轻男女们都要去清河河畔集会,可那日我有要事出城。”

他向后望去,眼眸几尽温柔,顿了顿,又道:

“小陆公子,不知可愿意陪舍妹一同感受下琼安的七夕?”

陆子歌抿嘴,怎好好的话,叫他说出了托孤的气势?

“陆某不甚荣幸。”

他们又顺着花园走了一圈,陆子歌不知是贾尚州饭前那杯酒上头了还是如何,他竟这么善谈,拉着他从生活琐事谈到人生奥义,陆子歌倒也能和他聊个三五。

只庆幸他未曾聊些诗词歌赋,叫她答不上来。

临了,贾尚州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才背着手,一步步缓慢离开。

一直跟着他俩没有出声的贾云曦和谢既明也在路口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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