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顾明因沉迷赌球,欠了一大笔钱。以他当时的经济水平根本无力偿还这如此巨款,他走投无路,想到了自杀来一了百了。但是他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妻儿,所以想在路上找个车将他撞死,但必须是豪车,因为能开得起豪车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出于人道主义也会给一些赔偿金,这也算是他给妻儿尽的最后一点职责。
他盘算好了一切,一连几天守在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终于有一次,他看到了迎面开来的宾利,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那辆宾利看到有人冲了出来,急忙刹车,幸好它那时的车速不是特别快,很快就刹住车了。结果顾明那时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
顾明见自己没被撞死,有些心灰意冷,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蹲在他面前,殷切的开口,询问了他的伤势,还问道有什么困难,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顾明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人正是谷丰城。顾明想着他对自己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对他诉诉苦未尝不可,说不定说出来自己也能好受些,于是顾明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谷丰城。
谷丰城听完后,沉思了一会,而后将他扶上了车,在车上劝解道,“生命诚可贵,那是用金钱也买不回来的。而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何况你还有妻儿要照顾,你要担当起一个男人的职责。”
顾明满脸颓丧,说话时声音里还有些哽咽,“可是我要是还不上那些钱,也一样会被他们逼死的,早晚都是一死,那还不如....”他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
谷丰城盯着他看,双臂交叉摆在胸前,状似思考,半响,“我可以帮你还这笔钱,但是你要帮我做件事,事成后我再给你100万。但是---”他停了下来,顿了几秒,“做成这件事的话你可能会进监狱,轻则几年,重则十几二十年。你可以还好想想,想清楚了再答复我。”接着给前面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助理会意,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明。
下车后,顾明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张名片,盯着看了好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里。
那一夜顾明辗转反侧,思前顾虑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翌日,他掏出手机,按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很快接通了。对方约他在边城河见面详谈。
顾明在边城河上等,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车缓缓驶来。
他坐进副驾驶,这次来的人只有助理一个人。助理把手头上的资料给了他,跟着说道,“照片里的男人就是你的目标,我们已经确定了他今晚的行踪,你要做的就是开车撞翻他的车。事后我们会派律师帮你辩护,争取最小的量刑。这张卡里是50万,算是定金,你先拿去还债,事后我们会在给你100万,资助你儿子上学。”
下了车,顾明垂着眼,咬了咬后槽牙,用力握紧手里的银行卡,而后又松开,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手机,关闭的录音功能。以防他们事后不认账,他特意录下这段话,以备不时之需。
那晚,顾明的开车停在许泽必经的路口,看到他的车开过来后,踩着油门朝许泽的车冲了过去,可没曾想,有一辆大货车正好开了出来,顾明先撞上了那辆大货车,大货车被撞的有些失控而后以更大的马力往前冲,最终将许泽的车撞出防护栏,车身往前翻了好几翻然后漏油起火。
顾明慌乱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回拨那个电话,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问现在应该什么办。
岂料对方说他并没按照指示完成他们给的任务,所以他们不会管他,也不会再给他钱。
顾明恼了,大骂了一顿。没有钱,他们又不管他,他只能跑路了,他手里还有录音,事后再找他们算账。
可顾明再打电话过去以录音要挟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拿他妻儿的性命来威胁他。在一番较量之下,他们答应不去举报他,还会给他50万跑路,但前提是要把原录音给他们。
顾暮言在想,如果许子衿知道自己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会怎样,想着想着,顾暮言又自嘲了一番,他其实越算是她仇人的儿子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谷荏染呢?
顾暮言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许子衿场景,那是在车祸发生后不久,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撞死了人,还跑路了,心中充满的耻辱与愧疚。他打听到还有一名患者还在ICU抢救着,所以那天放学后,他只身来到了医院,见到17岁的许子衿,她站在ICU的门口,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的母亲。
女孩神情憔悴,那双眼睛哭的红肿,她站在那里,形影单只,让人尤生怜爱。顾暮言好想上去抱抱她,安慰她,可是他不敢,因为他是罪人的儿子。
一连好多天,顾暮言都悄悄的陪在许子衿身边,直到她母亲去世,然后她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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