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儿虽被叫做小毛球儿,却也只是比她的寄主西生,只小了一岁。但是,他和乞丐窝儿里,别的同龄人都不一样。虽是小小年纪,却过于倔强,也过于能识人心。

也正因为这样,才让秦白璧的心里对这少年生出一丝不忍,若非过于敏感,为何要那么小就被迫学会察言观色?他表现的太过于懂事了,从不和别的乞儿一起抢东西,也不和他们一起玩闹,只是固执地跟着晏敛和她身后,每每晏敛或者自己回来时,他都总是第一个跑出去迎接的人,脸上总是带着开心的笑她或者晏敛抱住。

秦白璧在心底叹一句:从小过于懂事的少年大抵都是心底缺爱,就像小毛球儿害怕被她抛弃一样。因为受过被抛弃的苦,便拼命地想抓住另一支浮木,不敢让自己再次掉进那漆黑冰冷的水里。

于是,秦白璧把另一只糖葫芦也递给小毛球儿,她思索一番,对着他说道:“小毛球儿,西生姐姐不会抛下你的。但是,我们小毛球儿也长大了,也要学会像你晏哥哥一样,自己为自己遮挡风雨,如果别人不护你周全,就自己去护自己周全。”

最好的渡人方式是教他自渡,很多坎儿是旁人帮不了的,只能咬牙自己迈过去。

十几岁的少年,在古代已经是不小了。

小毛球儿站在秦白璧身旁,低垂的眉目里,有什么东西在眸底深处掠过,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而后伸出另一只手缓慢地接过秦白璧递来的第二支糖葫芦。

秦白璧见状,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见小毛球儿依旧是低着头,便觉此时自己应离开了。

于是,她转身走了出去,路过屋檐下时,借着疏淡的月光,依稀可见晏敛的手里拿着的那把小弯刀,忽上忽下地,刀影儿移动的飞快。只是离得远了,只可模糊地听见,又是一片“沙沙“声。

……

一连几日,秦白璧都待在这小破屋处。

百无聊赖的她想起,曾跟着小毛球儿走了很远的路,去看了一方飞天瀑布的美景,心下一动,便兴之所至地去观景了。

这时节,正值暮春之时。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前方,却又豁然平坦开阔。两边崖石插空,有悬泉瀑布。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仰而视之,则仿若清溪泻雪,石磴穿云,好一个人间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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