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的眸光越过众人看向因为害怕李德正而躲到人群后面的老李氏,那一眼带着别样的意味,看得老李氏心头蓦地抖动了一下。

这个没人要的小孤女,不知何时竟然就变了!

老李氏最近也听过不少苏芷与里正一家交好的事,因而有些担心现在的苏芷会当着里正的面对她做些什么。

可苏芷却并没有那么做,她叫住大家之后,竟然将刚刚旁人看戏时在下面议论的有关她不好的言论主动提起,一条一条的摆出来。

听着这些难听的话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村民们的面容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这年纪轻轻的小媳妇想要闹哪样?

说完之后苏芷还特地看了一圈众人,说还没有人想要补充的?

闻言大家更是面面相觑,哪有这样上赶子找骂的?

苏芷凝视着大家,然后那双清亮的眼睛便盯住了一个黑瘦的中年农妇:“江婶子,你说我在镇上偷了东西是吧?”

江二娘瞪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会她,可苏芷的声音却突然一沉:“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女人,说是不晓得在哪里偷了东西,卖了莫多的钱,还跟别的外面来的男人搞不清搞不清的!”

这话分明就是江二娘刚刚背着她在人后悄声说的话,此时被苏芷模仿着她粗砺的嗓音原封原样的说了出来,甚至语气和语调都没有变化,仿佛场景重演。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滞起来,苏芷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却看向李德正,用口型说了:“豆瓣酱”三个字,他皱着花白的眉毛有些恼火地道:“这谁人所说,一个村的人,说这样的话可是要有证据的,否则就是诬陷!”

江二娘心头便是一凉,有些不安地看着李德正,而众人看的却是她,她们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那就是面前的苏芷并没有撒谎。

苏芷配合着李德正适时问出:“我想问问江婶,你真的看到我在镇上偷东西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偷的又是谁人家里的?”

这寻常的三连问,问得江二娘绷直了身子,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回答不出来是吗,因为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还是说有你认识的人偷了,你想栽赃到我身上,或者你本就是肆意胡说?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这事儿我没做你赖我身上,你就是诽谤!”

“你……你少豁我,我天天在村里头,一年到头都难得出门几次!”

江二娘偷偷瞟了一眼李德正,看他脸色有些沉连忙换了副语气:“我……大家都在说,又不是我一个,再说都是一个村里的,你要真是个贼娃子啷个办,所以我提醒大家伙儿也没错吧!”江二娘先是被苏芷气势所夺,后来又被她急促的问题追得失了分寸,一时之间早就方寸大乱,吱唔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风就是雨,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敢瞎传!”瞧见她黑黑的脸上融出红晕,苏芷毫不留情的指责,把她说得只敢低着头,拐着嘴说她以后一定不乱说了,然后抹着眼泪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她缩紧的身子,踉跄的脚步,苏芷冷冷一笑,她之所以头一个就选择江二娘,则是因为这个妇人平日里嘴很碎,最喜欢传闲言碎语,但是却又胆小如鼠,攻心为上,抓住她的破绽就能让她立马落败,便如此时。

本是流言蜚语,其实也的确不知道谁是第一个传出来的,她不过是抓了一个典型。

而此时完胜的苏芷扫了一眼场中低压的气氛,一眼盯上了另一个挑起话题的人。

“说我在山里面与一个年轻公子怎么样怎么样是吗,刘嬢嬢!”

说到前面那件事,苏芷觉得她们怀疑的虽然狗血,但是却也没有这么生气,但是却偏偏拿她奔赴大山救人之事来拿捏,这未免让她寒心,当下她的语气也是相当严厉。

“没,没有,我啥子都莫得说,都是……都是……别个在扯!”那刘嬢嬢看有江二娘前车之鉴,那话肯定是不能自己认下来的,只好连连否认。

“不是你说的那就好,我且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家里的内侄女比谁都清楚,你要有时间就去镇上问她!”

苏芷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被抓的女子里面不全是邻县的,就连珠山镇也有好几个,那刘嬢嬢家的侄女刘玉儿正是其中一个!

刘玉儿曾经失踪过几天的事情,刘嬢嬢当然知道,但是这对一个姑娘来说被强人掳过,就算清白还在却也会污了名声,他们对外便一律都称她去外祖父家做客了,这个理由挺好用,可没想到苏芷却什么都知道,她吓了一跳,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连忙摇头:“说她就是人老了,眼睛花了,看不清楚人!”

“再说了这事儿镇上的京城里头来的大官知道,边城的守备孟将军去了,赵晋也去了,是非曲直我和赵晋心里清楚,用不着你们添油加醋!当然你们要是真有疑问的,大可到守备孟将军那里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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