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轻柔的琴音,江冗牧睁开了他的眼睛。

除了感觉到腹中饥渴,还有头部的晕眩以及手脚的酸麻。

这小姑娘真不能小觑,自己都甘愿吃下她那加了料的饭菜,诚意是表达得足足的了吧,她居然还每日三餐不间断地让人灌米粥汤羹,而且都是加了料的。

这哪里是要自己昏迷,兼简直是想要弄残自己啊。

多大仇啊。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这躺都躺出褥疮了吧。

江冗牧还未从昏沉的感觉中恢复,就听到一把清脆的女声唤道:“大人,他醒了。”

琴音随之停下来。

很快,珠帘掀动的声音响起,有女子走动的声音。

只是那脚步并没走到床前,而是在自己十尺左右的位置停下。

然后就听到一把轻柔的女声问道:“江公子,可需要我唤人伺候你起来?”

“不敢劳烦,不敢劳烦。”江冗牧一边说着,调理了一番气息,缓缓坐了起来。

许是因为刚刚醒来,许是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江冗牧脸上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与他惯常伪装的吊儿郎当气质迥异。

虽然仍然套着那身华丽的金丝铜钱绸衣,但是整个人如同一把破鞘而出的寒光利剑,再也容不得别人的半点忽视。

甄享婉坐在八仙桌前烹着香茶,似乎并没有觉察他昙花一现的寒光乍露。

江冗牧也不客气,直接坐到甄享婉面前,专等着她给自己煮茶喝,口中称道:“这房间倒比之前的牢房像样多了,大理寺果然是比这县衙有气派。”

甄享婉轻轻一笑,亲自装了一碗香茶推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冗牧道一声:“正好渴了。”

捧起来也不管那茶汤正烫,边吹边喝。

一碗茶下肚,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嘻嘻地问道:“甄大人,赏顿饭吃吧,日日被你下属灌那汤汤水水的,我都饿手脚发软了。”

甄享婉对着一旁的知桃点了点头,她自去安排了。

整个房间,除了门口站着的山卿卿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江冗牧,就剩下两人对面而坐。

江冗牧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这女子,越发猜不透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但是年轻的女子却无比沉稳,只是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汤,并不开口。

越是这样,越是如同小猫爪在他心上狂抓一般,让江冗牧几欲忍耐不住,开口相问。

不过片刻,知桃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过来,不过是最普通的阳春面,分量十分足,最上面还贴心地窝了一个荷包蛋。

江冗牧脸上露出一副鄙夷,口中称道:“你们大理寺就这么寒酸,一碗阳春面就把我打发了?”

但是身体倒是十分诚实,端起碗就开吃了。

甄享婉悄悄地移过目光,口中虽然嫌弃,但是其实那鄙夷的神情却没有传达眼底,每一口塞进嘴里的面都没有让这位挑剔的少爷产生半点的不满。

果然有意思。

甄享婉轻声唤道:“贺瑜。”

正在低头吃面的江冗牧闻言,条件反射地抬头应道:“嗯?”

眼中马上蹦出诧异、不可置信,然后又认命地叹了口气,继续低下头去吃他的面。

场面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江冗牧吃完一碗面。

“贺瑜,你来大楚,所为何事?”

“咳咳,甄大人,还是唤我江公子吧,不然叫我冗牧也可。”

甄享婉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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