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大臣纷纷起身齐贺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

“祝吾皇鸿福齐天。”

“好好好,爱卿们的心意,朕已知,开宴吧。”

皇帝穿着九龙袍,人已中年,眼角的细纹非但没有增添颓老,反而使浩然之气更加威严。

这时,尚书左丞起身作揖。

“皇上,臣闻六皇子因体弱原先,一直未入国子监进学。”

“今一见,似是已养全了,六皇子已年岁十三,若再不入国子监进行正统学习,怕是不符规矩啊。”

“臣,恳请皇上批准六皇子入学。”

视线刷的一下集中到了二皇子旁的少年身上。

只见少年穿着一身普通青缎锦衣,正闷头吃菜。

一下子同情,探究,嘲讽的视线将少年上下打探。

“哦?”

皇帝向下看去。

也注意到了下席的少年,穿着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华美衣袍,在一众华服中显得有些寒颤,脊背却是挺直如松。

迎着皇帝探究的目光,燕樘一脸镇定自若。

倒是让皇帝不由多看了几眼。

燕樘与那人有七分相似。

八年了,那人走了八年了。

她的孩子也被他遗忘了八年,要是她在的话,肯定会质问他“皇上就是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儿的?”

坐在皇帝下首的温贤妃一张上好的蜀绣手帕,被捏的不成形。

看着皇上此时的神情,她就知道又在想那贱人了,她明明都死了,为什么还忘不了,为什么还如此惦念。

真是阴魂不散。

还有此时的六皇子不应该已经中了碧源春吗,为何还是神态如常。

该不会是燕桎放水吧?

六皇子怎么会穿成这样,是了,肯定又是下面那帮人给扣下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出岔子,回头一定要严惩一番。

温贤妃面色沉静,实际内里已经有些躁郁。

只希望皇上将此时揭过。

皇帝一时间思绪复杂,看着燕樘那相似的眉眼,有些愧疚,毕竟,是他负了她。

“你是……樘儿?”

燕樘起身,将口中血水吞尽。

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儿臣。”

“这些年,是朕疏忽了。”

皇帝叹道。

看着席下低着头,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忍不住道:“回头朕赏些蜀锦和墨宝,让宫人搬去昭庆殿,再让工匠修缮一下昭庆殿。”

“朕,准你入国子监。”

青衣少年朝皇帝叩首。

“谢陛下恩赐,儿臣祝陛下万福金安。”

到底是怨恨朕的,瞧,连父皇也不叫了,以前燕桎最是喜欢喊他父皇,向他撒娇的。

“免礼。”

燕樘坐回席上,八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他感觉他心中已经泛不起波澜了。

他的心。

早就冷了。

从宴席上回来,燕樘就忍不住一头扎进冷水里。

还是二月天气,在夜晚间尤其的冷。

可他已顾不得许多。

那长相思果真如燕桎所说,药性猛烈。

适才在宴席上时,他死死咬住两腮边的软肉,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再待久些。

他便撑不住了,然后便如了温贤妃的愿。

呵。

他绝不认命。

一阵阵热浪升起来,不停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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