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萧关的某个丛林小道上,因为近几日大雪封道,道路易滑,又入了夜,行走艰难,恐怕出了事故,苏亭逸一行人便找了块避风之所,原地扎寨,准备凑合着住一晚。

安排好车马,看着手下生火吃着早些日子带好的干粮,苏亭逸又随口叮嘱了几句,便入了帐篷,却不想早有人在里面等着了。

“我说太子殿下,你每次这个时辰在帐房里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不成?”看到那往日弱不禁风的人,如今神色悠闲的躺靠在下人为他一早准备好的软榻上,苏亭逸仍不住刺了一句。

明明同样是风餐露宿,连夜赶路,他便是再为雅致的人也免不了面带几分狼狈,这位倒好,非但不见疲惫,就连气色都较京中好上许多,那通身的气派,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美名在外的“兰逸公子”。

苏亭逸面色愤愤,躺着的人却是毫不在意,看到来人进了帐篷,阻了外头的视线之后,便直接开了口。

“信可是到了?”

苏亭逸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嫌弃道,“到了到了。”

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从中抽出一张扔在了那人的面前。

“好在我的手下脚力不错,倒是在大雪封山之前将信给送了来。”

楚暮白慢腾腾的起了身,纤长的食指捻起了那飘落在他眼前的纸张,甩了甩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口中嗤笑一声,“脚力不错还能迟了?”

正在掏信件的苏亭逸手下一顿,被他的这声嗤笑整的很是不爽,“哎,你这人,给你捎信你还挑三拣四了起来?”

其实说是帮楚暮白捎信也不对,那信按理来说本也是给他的,原先苏萱敏那丫头也从来都是只寄一封的,只是有次提到战事之际,他那个一心只有尉迟谒的妹妹,竟然难得的开始叮嘱他与父亲的安危,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再加上各种计策,局势分析的调理有据,他纳闷之余便也顺便拉来了当时在他帐中喝茶的太子,原本准备同他好好探讨,不想却是直接被这位爷给夺了过去。

自那以后,每日京城来信,这位太子殿下都要来他这帐中喝茶,久而久之,苏亭逸直接写信回了妹妹一句,若是谈论正事便另书一份信件吧。

毕竟谁也不喜自己的家书被外人看不是,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堂弟。

楚暮白并没有理他,苏亭逸也不自找没趣,久未收到家中信件,他也想念的紧,抖了抖手中的信封,掏出那张只话家常的家书。

因为战事吃紧,加之北狄人向来极擅骑射,多年前曾出现过因信鸽而泄露情报的事情,故而,每逢作战之际,若与京城有书信往来,都是先由亲信带往陵城之后,方会再由信鸽送离。

而现在,北地已入寒冬,连下了十多天的雪,山路难走,这信便迟了两日,本因前日就送回京的信今日才来拿走,苏亭逸估计家里的人也免不了一顿着急。

苏亭逸看着手中的信件,大多都是妹妹说些京城的趣事儿,以及询问边境环境的话,言谈措辞之间倒是有着平日难有的撒娇和亲昵,他心中一暖,说出的话便带了几分的柔意。

“萱敏那丫头倒是许久未曾这般亲切的喊我哥哥了,不想来一趟边关,她竟如此老实的唤了我多次,待回去定要好好让她叫上两声。”

苏亭逸和苏萱敏相差四岁,自记忆之初,身后就跟着个撒娇爱闹的小女孩,平日里最是爱作弄他这个妹妹,小时候会动手动脚的捉弄,长大了便直接言语上互怼,故而苏萱敏也从来都不大会老老实实喊哥的,便是喊也多半不怀好心,如今这般乖巧,到让他心中舒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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