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专注力,本来悄么悄地带着灼灼躲在栅栏外等着看戏的,结果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百无聊赖地放起风筝来,然后就把看热闹这一茬给忘记了。
说起来已经立秋挺久了,秋老虎却热辣的紧,没一会儿舒窈就已经跑的满头大汗,她埋头擦汗的空档没捏好手里的风筝线圈,线圈掉在地上被风扯的骨碌碌一阵猛放,等她大吃一惊扑上去,本来就没放多高的风筝直直开始往下栽,她匆忙收线无果干脆朝着风筝落下的方向跑去。
等她和灼灼呼哧呼哧跑到的时候,正看见她的风筝戳在了孟家后院外面的一棵合欢树上,这棵树是孟宗辉前几年特地请人挖过来的,据说是招财的宝树,因为移栽过来好像有点水土不服涨势不算多么旺盛,是以都好几年了还没有旁边的另一棵高。
这可难不倒善于爬树的小霸王。
舒窈认可地对自己点头打气,拍拍灼灼的脑袋让它在树下老实等着,自己撸起袖子抓住树干一步步往上攀爬,合欢树虽然不太高,但对于十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十分粗壮,攀爬起来着实费了些力气,等她好不容易爬到枝桠上喘口气,目光却被院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吸引。
孟家的房子要比旁人家的大上许多,前后都有庭院,前院迎客所以只装了栅栏,门口还栽了一棵迎客松,被园艺工人刻意弯成了曲线的模样,看起来就很难受。而后院是厚实的院墙,墙外两棵花了大价钱的合欢,墙内则是一个带着凉亭的小花园,花种的格外密集,标榜的是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舒窈年纪小,尚且没能准确地get到孟宗辉暴发户的品味,只是觉得他们家到处都看起来很拥挤,老要摆好多好多的珍贵物什,搞的她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什么。后院她跟着孟玥蓝去玩过几次捉迷藏,如今的时节丹桂和橙花都开着,各色的月季也都娇艳欲滴,却有一个人蹲在丹桂树底下咳嗽。
是个瘦瘦的男孩,穿着件白衬衫和格纹裤,他埋头在膝上压低声音咳着,时不时探出右手捶打自己胸口,像鱼一样张开嘴呼吸着。从舒窈的角度能看见他头顶有两个小小的发旋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哥哥老是笑话她是两个发旋儿的小倔驴,今天终于遇到个跟她一样的。
正在她发呆的空档,树下的男孩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抬起头来直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眼神带着些许的茫然,入秋的合欢树开了满树的繁花,樱粉色的絮状花瓣像蒲公英一样随风轻扬,参差花影中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运动服,虎头虎脑地扒在树枝上。
树下的少年忽然就笑了。
舒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的头发有些长,遮盖了一部分眉眼,漆黑的发丝下是一张过分白净的脸,此刻有一边正红彤彤地肿起,破裂的嘴角也还挂着血丝,白衬衫胸腹的位置上脏兮兮的,隐约可见两只灰乎乎的鞋印子。
看来孟小招拯救地球失败了。
舒窈摘下几朵毛茸茸的合欢花朝下丢,花朵轻盈,没飘多远就悠悠落地,停在了少年身前不远处的位置,舒窈皱了皱鼻子:“都被揍成这样了,你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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