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整个郢王府被暗夜笼罩着,四周静悄悄。五皇子启煜房内的灯还亮着,昏暗的烛灯下,只见两个人影若隐若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今日在太子府内,属下发现,怜心与那令狐公子应是旧识。”
“哦,何以见得。”启煜此时早已褪去了脸上的孔雀羽假面,只见他那俊美无双的脸上异常清冷,平静地毫无波澜。
“今日宴席之上,怜心见到令狐公子时,曾问过我令狐公子的身份,而当她得知后,却是一副颇为惊讶的表情,后来怜心借故离席之后,不久后令狐公子也离开了宴会,属下觉得蹊跷便一路跟踪,竟发现此二人在后院一僻静处私会。因后院空旷,属下怕被他们发现故而离得较远无法听清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是据我的观察,此二人之间的行为颇为亲近,讲了好一会的话,最后两人还......”
“说下去”
望着暮影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来平静如水的郢王殿下脸上的表情竟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暮影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二人相拥无言。”
“相拥无言”。启煜颇为玩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暮影又继续说:“属下以为,怜心极有可能是令狐公子的人,而令狐公子身后的势力便是令狐世家,由此属下推断怜心极有可能是令狐世家安插在殿下身边的眼线。”
“你先下去吧”
启煜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沉思着......
这深秋的夜,静谧如水,窗内烛光摇曳,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外的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她凝视着窗外那飘飞的雨丝,阵阵叹息。
她想,故国今夜又是如何的光景,算算日子,她来启国也不过半载光景,可为何如此思国情切。尽管她有不输天下男儿的豪情大义,但她终究是个女子,难免多愁善感,这种愁绪不时地干扰着她,让她心境难安。
今日寿宴之上,那些个公主、皇子们恣意纵情,何等的潇洒快活,而她作为陈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却要活成别人,去忍受羞辱白眼,况且师兄已经发现了她使用了幻术,倘若他日他又知晓她陈国公主的身份,到时候又会如何看待她呢,她一个丘矶道人的高徒、一个王国最尊贵的公主,却要冒用他人的身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成了躲躲闪闪、鸡鸣狗盗之徒,做这个上不来台面的细作,做这些与身份不符的营当,真是贻笑大方。
为了国家,为了陈氏皇族,她付出太多,她最为看重的个人清誉和修道之人看重的道德道义早已被践踏的不值一文。可是这早已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她必须一路走到底......
翌日,她起身之时,却发现整个身子软绵无力,头昏沉沉,许是昨夜寒气入侵,又加上郁结难解,竟得了伤寒之症。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勉强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推开房门,发生暮侍卫正守候在门外,见她出来,便对她说道:
“殿下,让我们过去”。
她跟着暮影往五皇子的处所走去,远远看到五皇子正在园中练剑,墨色的身影如鹤般优美,一双玉手提剑,轻轻旋转,手中长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
这时,她和暮影渐渐靠近五皇子的身边,突然舞剑之人一个凌空飞越,将锋利的长剑直直着向她袭来。她虽会些武功。倒也习得一些道家的轻功招式傍身,只是此刻伤寒之症让她全身早已软绵无力,竟连施展轻功的力气都没有。
她对眼前这突出袭来的长剑躲闪不及,冰冷的利刃竟直直的刺进了她的胸膛,她胸前的青衣渗出了一滴滴血水,滴了下来,而她顿觉天昏地暗,视线开始模糊,身子不由自由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一次恢复意识,她先是闻到了一阵阵淡淡的迦南香味,又觉得胸前隐隐作痛,犹如有无数只蚂蚁在那来回走动,她觉得自己虚弱极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这时,耳边突然隐约响起了讲话的声音的。
“殿下,太医说姑娘胸前的伤口极浅,虽会留下疤痕,倒也无性命之忧,只是她感染了寒证,故而才会如此虚弱。只要多服几日汤药,再好好休养十来日,寒证和伤口均可痊愈。”
“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
她听的真切,刚才对话之人应是五皇子和暮影。
这时,她感觉有异物在她脸上滑过,那种感觉好似一个人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她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床榻之上,旁边坐着一位绝美的男子正在怔怔望着她,面露忧郁之色,他的一只如白玉般的纤细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脸上,他许是被她突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慌忙抽回了那只手,眼神躲闪望向别处。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朱唇轻启,弱弱地说道:
“殿下,我.......”
此时,褪去假面的他竟一改往日冰冷的模样,柔声说道:“不必说了,本王适才练剑走火入魔,不小心误伤了你,你可会怪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和听到了,那张美的让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上竟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还有那充满温度的悦耳的声音,让她恍惚,让她有一种意乱情迷的错觉,顿时她觉得脸上红的滚烫,再也不敢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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