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邱玹不领情。

“草民拒绝。”

“你说什么?”皇帝温和地问着,手里的紫毫笔却“咔嚓”一声,被他掰成了两截。

邱玹八风不动稳如山:“皇上,西北十万大军的军饷,下个月初,是不是就该送到边塞了?”

皇帝捏笔的动作一顿。

“两个月后,东陵、南越两国将派使臣出访圣周,为了彰显我大国风范,少不得要有一笔巨额开销,皇上是否已经做好准备?”

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了雪白的玉版金宣上,皇帝一把抓起,随便一揉,丢在了一旁。

“朝廷允诺他国皇商的两百万匹织金锦,昨天已在港口装载完毕,但草民突然想留着自己用了,皇上应该不介意吧?”

皇帝那张儒雅的脸庞,在邱玹充满了挑衅的眼神中,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不知为何,今日的邱玹,似乎格外难对付,尤其是他此刻的眼神,颇有一种“有本事你来打我呀”的无赖感。

也不知是谁跟谁学的,以前他虽然也傲慢,却没这么欠扁。

“呵呵。”皇帝硬生生从喉中挤出两声笑来,重新拿了只紫毫朱笔,翻开一本奏章,“不是有你在么,钱财上的事,朕一概无需担心。”

邱玹也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但那笑,却不达眼底:“皇上说的是,但任何事情,都不是永恒的。”

皇帝握笔的手,又是狠狠一捏,好在这次力道控制得比较好,没有再折断一支笔:“邱玹,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敢。”嘴里说着不敢,脸上的神情可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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