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在归柔时常常陪着哥哥下棋,说是可以培养她缜密的思维性,才不至于关键时候乱了阵脚。

白子落,突然,凝滞的气氛被一嗓子大喊给打破。“主,主,主上,不好,不好了。彤姑娘被机关所伤,怕是不行了,快,快去……”一道身影随着喊声如利箭而来,扑通,黑色的身影跪在了楚羽凌身后。

是关乎人命的大事,黎挽玉攥在手里的白棋犹豫着要不要落,静等着楚羽凌,可能会结束这盘棋。

楚羽凌不动神色的望向她,似是来人的禀报与他无关。

跪在地上的男子急出了一头汗,眼巴巴等着他。

“你学过?”楚羽凌并未理会身后人。

棋子在手中都攥出了汗渍,黎挽玉知道棋下不完,看来他是不会结束。白子落,随即答道:“学过一点皮毛。”

“哦,皮毛?”楚羽凌黑眸专注看她,带着疑问。

黎挽玉随意答复。“恩。”

楚羽凌没再往下追问,空气又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一黑一白来回落子,时间在一点一滴过着。

黎挽玉越想尽快结束这盘棋局,却越是下到最后犹豫不定。在落下最后一子时,久久的,她陷入思虑中。这个腹黑的男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她琢磨不透,最终,她选择了违背自己当初意愿,掩其锋芒。

棋落下时,楚羽凌并没有因为赢了棋而脸露喜色,反而神色复杂,冷声问:“为何要故意输给我?”

被他看穿了,黎挽玉淡淡一笑。“输了便救不出锦心,我没有必要故意输给你。”

“好,让锦心离开。”楚羽凌似乎无所谓锦心在与不在,冷眸有种要将她看穿的凛冽之色。

结局太过出人意料,黎挽玉一时怔住,其实她更想让他放了自己,未及出口,楚羽凌已掀袍起身,大步离开,禀报的男子也随之小跑着跟了去。

风吹过脸颊,暖暖的。黎挽玉第一次感到这里不再那么冷,即便自己不能离去,至少他答应放了锦心。在她心里,断魂楼是个吃人不吐渣的地方。每当夜深人静,就是吃人的开始。但,这一次,楚羽凌居然有了点人性,兑现了他的话,在她回去的晚上,有人带着锦心离开了断魂楼。锦心算是摆脱了恶梦般的日子,她或许才刚刚开始……

自从棋局过后,再未见过楚羽凌。她每日还和夏云,几位姑娘们住在一起。

夏云自从那日,从一开始的不待见变成了处处的针锋相对。她是怕她抢了楚羽凌,已视她为最大的情敌了。

“哼,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夏云不知什么时候,像是瘟疫般,两手叉腰,出现在身后。

黎挽玉懒得理她,对她而言,只想弄清自己是被谁伤害,更想尽快离开这儿,瞥她一眼。“我从未求你感激,不过,以后不要再像上次,自己差点把自己送进鬼门关。”

“你……”夏云气结,上次之事真是吓得魂不附体。不过,那也不能断了她想成为楼主女人的痴心妄念,不服道:“别以为能陪楼主下个棋,就了不起。你以为你那点欲迎还拒的功夫,会赢来楼主对你的爱,别做梦了。”

“欲迎还拒?无聊。”黎挽玉真想不到这女人会凭空捏造她是欲迎还拒,微微蹙眉,转身就走。

夏云大步挡在她前面,提高嗓门声道:“什么无聊,最讨厌你这种假惺惺的模样。”

面对这般无理取闹的女人,黎挽玉哭笑不得。最好的方式,选择沉默不理她,看她拿她如何?

大概在这间冰室呆了五六天,每日都有姑娘被带去见楚羽凌,走时神采奕奕,带回来时有的神情沮丧,有的脸色煞白。难不成脸色白是被吸了血?还是被吓的?紧接着陆续就有几位被送出断魂楼。好在,人是活着的,并非是吃骨头不吐渣。

夏云的挑衅也从未停止过,她或以沉默,或冷言对之。总之,夏云像是跟她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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