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之路顺遂许多,许是因为路途熟悉,许是因为气氛压抑,又或许只是想走快一些。不日就到了苍梧山。
苍梧山苍翠依旧,九座山峰亘古不变的屹立在那里,不知阿瑶的父母赶路至此是不是也曾被这山峰所迷惑,曾想过在这里流连。阿瑶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好像如今的自己和几日之前有了许多变化,却也不知这变化从何而来。
思索间青鸟飞来,轻巧的落在阿瑶的肩上,似乎感受到了阿瑶的心绪,用温暖的羽毛轻轻蹭着阿瑶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阿瑶取下竹简,只有几个字:“我在苍梧山麓等你。”
丹朱来了,阿瑶心中多了一些温暖,笑着告知重华。丹朱于她是朋友,更像是兄长,他和志存高远的重华不同,在意的都是些细碎的事物,比之于重华反而更让人觉得亲近。原以为重华也会乐于朋友重逢,毕竟在船上他们也算是相谈甚欢,结果重华唇边虽抿着笑,眼中却是肃然,似乎还透着隐隐的紧张。
行至山麓,远远的看到丹朱一身朱红,锦衣华服,长袍广袖,遥遥地立着,让人不得不注意他,偏他自己并无所觉,只是安静的握着一卷竹简沉思,阿瑶一看就知道那定是棋谱,只有棋谱能让丹朱这样不闻身外之事。
青鸟飞去,落在丹朱肩头,丹朱终于抬头,看到了阿瑶和重华。丹朱冲阿瑶一笑,继而整肃衣冠,竟恭敬地对重华作揖。重华大惊,赶忙行大礼,以示自己不敢僭越。丹朱上前扶起了重华:“父亲听闻你,甚喜,命我们带你去见他。我看你没有回四方长老的信,怕是有难处,特地过来迎你们。”
阿瑶先是惊讶,听到帝尧要见重华又是高兴,最后一想丹朱此来是接重华的,信中却说来找她,不免有些不豫。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瞪了丹朱一眼。
丹朱见阿瑶生气,反而开心起来,冲阿瑶眨眨眼:“接重华是我的公务,不过我刚刚巡视完三苗之地就赶来了,自然是想早日。。。与你弈棋。”
丹朱本想说“早日来见你”,心中想起阿瑶看重华的眼神,并不想让阿瑶烦忧,正好在船上两人曾约好日后有机会还要对弈,便顺水推舟说了出来。
阿瑶这才满意,看向重华:“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加入帝尧的麾下么,你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又想起丹朱说的信,“丹朱说四方长老曾给你送信?难道是之前寿华之野你收到的那封?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回信?重华也问了自己无数次,当日收到那封信,心中狂喜,可是喜过便涌上了悲。他自小寄人篱下,过着被最亲近之人算计着的生活,可以说20多年来孤身一人,从不肯轻信一个人。遇到阿瑶之后,虽心中喜欢,可也很难真正对阿瑶敞开心扉,他的心似乎封锁在重重铁甲之后,他不想再对任何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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