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雨依旧,屋内酒暖美人香,天子放下了所有架子与威压,边饮酒边与妤埕柳轻聊天,这种肆无惮忌的快乐,是他在皇宫深殿不敢呈现的,因为天子必须傲睨所视,驾驭至尊无上的皇权,威慑天下藐视万物。

天子见柳轻抱着酒坛有些不自在,指了指桌子示意柳轻放下:“来来,这屋免去君臣礼节,畅所欲言朕赦无罪,就是别把朕当朕。”

妤埕“咯咯咯”笑了一声,然后问天子:“不称陛下,那称呼什么呢?”

柳轻把酒坛往桌上一放:“君无戏言,那我可说了,就叫小老头吧。”

“噗……”天子差点吐了柳轻一脸,然后伸手揪起柳轻耳朵:“放肆,从来没人敢这样和朕说话,不过朕喜欢。”

天子又喝一口酒,缓缓咽了下去:“朕,真羡慕他陈思王,不但有美若天仙的美人,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奇葩陪伴左右。”

柳轻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然后望着天子:“我说小老头,埕姐姐进宫了,你可不要欺负她,还有你那些正宫侧宫的,你要罩着点,人交给你了,奴婢呢也放飞自我,出去看看你这老头的锦绣河山。”

天子目光锐利,突然伸头靠近柳轻:“怎么?你不进宫侍驾?”

柳轻心底一寒,很快镇定下来回答:“陛下,可莫要让我进宫,保不准奴婢脑袋哪根弦掉档了,说不定又要弑君。”

“哈哈哈……”天子大笑后用筷子指了指柳轻:“朕见你拿刀指着朕,朕心里十分懊恼,但是朕不会难受也不会心痛。”

柳轻托着下巴靠在案台上:“反正奴婢不想进宫。”

天子探袖抖了抖一指柳轻:“那你就留下镇宅。”

妤埕见天子有了醉意,忙朝柳轻使了个眼色,柳轻心领意会知道此刻不便再留在这里,她收拾走桌上的空坛空盘,微微朝天子施礼退出了房间。

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天子铁心要来趁虚而入霸占美人,妤埕只得顺从,而柳轻也只能木然旁观,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三月枕春眠不够,床弦拂风卧帘摇,龙擒尤物食秀色,夜伴私语笑呻吟,屋内烛影摇曳,房外廊沿水滴敲石,落雨滴答,滴答,榻声摇颤,吱嘎,吱嘎……。

次日,朝射廊沿阳入室,鸟衔明媚退春潮,美人已经梳妆打扮,而天子依旧鼻鼾声声,合欢之美已是昨夜之事,君思暮想窃卿如愿,醉枕甜梦之甜,依旧笑抱花香,天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懒床惰朝。

皇宫朝阳宫前,等待早朝的大臣从东方泛白,一直站侯着太阳正中,两班大臣的中间大皇子依旧在哪里跪着,而魏公公跑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天子的影子。

大臣怀抱朝板顶着太阳,虽然光不是很烈却晒的各位大人心急如焚,急也没办法依旧要等,自开朝以来这种等待还是第一次,天子不见踪影大臣着急,太监更是急上加急。

魏公公在皇宫门口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把那拂尘放在嘴里咬上一口,因为他急的牙根发痒,刚要转身去弋娈殿请皇后主持安排,却看见天子龙腾虎步的朝宫门口走来。

魏公公见到天子如见亲爹跪下行礼口放悲声:“陛下,您这是去哪儿了?急死老奴了。”

天子心情十分舒畅,斜眼看了一眼他:“平身,随朕早朝。”

“喏!”魏公公起身拂尘一打,碎步迈的如踏青云,一路小跑登上朝阳殿廊沿:“天子驾到!众臣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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