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虹,你在想什么?

白溯拉着行李箱站在最后一幅作品面前。

黑色的相框内,一束别样的捧花系着蓝色的丝带,安静地躺在白色的桌面上。

火红的石榴花,小巧的橙花,狗尾草和兰叶点缀在周围,紫色的鸢尾花躲在各色的满天星里,看不真切,中心是五支灿烂的向日葵。

许多人不解为什么《幸福礼赞》的最后,是这样一束非正统的伴娘捧花。

康虹,你在想什么?

something old,somethihihing blue.

《Iridest》虹光,这样任性的独白。

白溯将手中的拉杆握紧,松开,再握紧。

不断有人流从身后离去,谈论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But,”白溯的下巴抵在脖颈间的柔软的肌肤上,声音像是滚过光滑的沙粒,“I do.”

异国他乡,我向蔚蓝的星空祈祷,能在下一个转角遇见你。

归国时刻,我带着行李箱,第一时间奔向你。

康虹,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吗?洛风古镇有一处古寺,在离开之前,我向神佛求了一根红线,系在向日葵花瓣压成的书签上,每天带在身边,我期盼它能在冥冥中给你温暖的力量。

可是,变了。

“嗯。”、“谢谢。”、“好。”“加油。”。为什么所有的回信,突然之间变得越来越疏离了呢?

不安,恐慌从心里的盒子里冲出来,所有我申请了提前回来,可是……

呐,康虹,你在想什么?

开展的余韵还没散去,你那么敬业却不在这里,那又会在哪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快到闭馆的时间,白溯看见一位工作人员缓步走过来,男人颇为高大,眼下带着浓重的乌青,想必是许久没有一个好觉了。

“白小姐?”男人打量着她,白溯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说话时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飘散开来。

白溯看着他从包中拿出一把钥匙,递过来,“这是康虹那小子,托我交给你的。”

“齐先生?”白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还记得最近一次见他是《默片时代》的直播,那时他带着从容的笑意,成熟稳重的模样,而现在,“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诺大的房间里,窗明几净的样子,“哐!”、“扣,扣,扣!”楼下搬动家具的声音排山倒海地袭来,让白溯有一瞬间失聪。

齐箓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但一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就放下了火机,嗤笑一声,说,“康虹,去世了,前天。”

“他没亲没故的,却还一本正经地写了封遗书。”齐箓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到白溯手里,“那小孩,偷摸着找了律师做认定,最后敲定一部分给工作室,一部分给你,其余全部捐了。”

“你看看吧!”齐箓碎了一口臭小子,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我出去抽根烟。”

白溯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拿起了那份合同。

好重。

不知道是因为封皮的光滑,还是颤抖的指尖,白色的纸像雪花一样落到地上。

白溯弯下腰,有瞬间阴影笼罩下来,康虹?

抬起头,原来是遮光的的窗帘被风扬起,白溯走过去,将窗帘束起来推到一旁。

这才发现,沙发前的小方桌上有一个纪念册。

磨砂纸的封面下隐约是一个粉色的影子,一定是星辰作祟,让她翻开它。

“你在桥上看风景,笑颜如花,于是我站在了桥下。”

“Cielo,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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