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怕难说,哪里还少得了,哎……真是逼死人了……”钱氏说着,眼眶又急红了。

说来这事这样艰难,还不是被牛氏一帮人逼的没法子,叶贵明哪里不知道钱氏怨得什么。沉默了好半晌,才闷着声说:“明个!我就下矿井去!”

“啥!”钱氏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心里只突突:“她爹,这可万万使不得,都说吃人的矿井,哪年不得死老些人,这要出什么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哟。”

宜河村附近尽是山,周边有许多煤矿,每年都有矿主到村里招壮劳力下矿,银钱给得是足,可年年塌方,能回着回来的不过十之二三,不是被逼得没活路了,村民是万万不下矿的。

叶贵明晓得这样都是轻的,他听村民说过,那井下条件恶劣,跟迷宫一般,每天都有人丢在里头上不来,侥幸回来得也尽得了一身病。

可如今是真没法子了,于是只安慰钱氏道:“也没说得那样吓人,这一两年并没听过哪里矿井塌了。再说了,这平时镇上做工一天也就得六七个铜板,一月不过一两多银子。这要攒八十两得到哪年去?”

说完,怕钱氏担心,又补了一句:“我听说了,矿上一天肯给三十文,算下来,一个月能得九两呢!一般村上做亲,都是过了农忙,那会都快十月了,从这会到十月足有六个月,能得五十多两银子,加上咱手里的二十两也勉强够了。”

“就没旁得法子了?”钱氏不甘心,仍旧追问。

叶贵明躺着没吭气,是了,但凡有旁得法子,谁还拿命搏!

钱氏急得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直捂着脸呜呜地哭。她还能怎么办?一头是她男人,一头是她闺女,现如今只能这样了。

整一个晚上,钱氏都没敢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是矿上死人的模样,只在心里不停得“阿弥陀佛”,希望佛祖保佑叶贵明这一趟万万别出事。

这一厢有人泪满襟头合不上眼,那一厢却有人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说来这何炎今日与叶杏娇分开回家后,到了晚间就听得她出去串门的娘说了,叶杏娇家要用八十两招婿的事。

心头直觉有意思的紧,原本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能得个娇滴滴姐儿,到也是不赖,

只她娘一直还惦记着“那头”,说什么不肯让他在乡下说亲,怕低了门第以后让“那头”瞧不起。

她娘还总是想着回“那头”的……

不过在他看来,“那头”却是最无关紧要的,前些日子他在私塾读书,总有陌生人跑来打听他的事,怕是“那头”又想起什么幺蛾子。

只不知道若是他们得知自己当了赘婿,会是什么表情。

如此当个赘婿,与叶杏娇并作一家却是有意思的紧。

而且那样的姐儿若让旁人得了去,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这情景他一想便觉得心头烦躁的很。

他救回来的姐儿,怎能让旁人得了去?

如是想着,何炎睡了过去,梦里头叶杏娇笑盈盈的贴在他身上,那股子香味一下一下往他鼻子里钻,烧得他身上火辣辣的。

直觉身上有一个地方胀得厉害,想发散却没得地方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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