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觉得这么多人口聚在私人土地上,不给皇家缴租,士族是越来越富,皇家却越来越穷吗?皇家穷了,也就说明国家穷了,以后拿什么发展国家,用什么来支撑战争?”
甯晟和甯昤脑子一清亮,从汉末开始就是如此了,正是因为士族能自给自足,且还拥有兵力,成为一方的……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土皇帝,皇帝要靠他们的支持才能支配所辖江山,因此,从东汉末年开始,帝王便将这些土皇帝们招进宫,给他们安排职位,把他们哄高兴了,皇位才有保证,否则今天这里反了明天那里反了,别说对外,内部这些事都够受的,所以,士族才能掣肘皇权。
比如西晋的贾充等大士族,司马炎也得忌惮三分,特别是在灭吴的战争上,可以看出司马炎对贾充等大士族的忌惮,而在焜昱国,像滕珒的母家滕玊滕家、叶蓁的母家叶尧叶家,还有宰相雷勖雷家等等,都是大士族,滕玊、叶尧、雷勖是三家现当家,都是处高位的重臣,对于雷家甯晟还比较放心,最忌惮的是叶家和滕家,不然也不会不让滕珒进宫,而采取甯昤娶滕珒这样的对策,如何削弱这些大士族,是甯晟一直在考虑的。
所以,听到泫说起这个,顺口就问道:
“你有什么主意?”
甯昤扫了眼甯晟,向个傻子问解决办法?
泫又走到了甯晟面前:
“税收方式改,按财产多少来收税,在西汉武帝时期,就有将民户财产按比列征税的所谓算缗和告缗,我们可以参考那个来收税,不是向商人,而是向全民,不过在税收过程中,可能出现,加片瓦、树长高一点都要收税的情况,这个就要靠哥哥去解决了,这是那些税收人员搞的鬼,不能让他们这么乱来。”
缗是指以前穿铜钱的麻绳,最初在汉代时,一吊钱称为一缗,那“算缗”就是清算财产,告缗呢?“告”是告发的意思,就是举报有瞒报财产的人,针对手工业者、高利贷者和车船所征的赋税,是一种大规模的抑商运动。
这一举措虽然暂时使汉武帝筹措到了大量资金,供他用在各方面,但,却使商人大量破产,迟滞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出现了“商者少,物贵”的现象。但商人势力在经受严重打击后并没有销声匿迹,西汉后期,商人与官僚、地主逐渐合流,加剧了土地兼并的发展,直接导致了当时严重的社会危机。
在这里,泫是把现代的个人所得税与算缗告缗结合起来向甯晟提议。
作为帝王,甯晟当然了解算缗告缗的利弊,心里隐隐有了个框架,连连点头:
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有了前车之辙,居然还没想到办法。
心里这么想着,又问道:
“可是这样突然改税收,恐怕会引起动荡,特别是这些士族,几辈人都这么横过来了,突然要从他们嘴里抠钱,不易。”
泫点点头,又看了眼甯昤,这让甯昤觉得很不好,她已经看自己好几次了。
果然,只见泫坏笑着慢慢走到甯昤面前:
“为了堵那些人的嘴,只好请奕王身先士卒的做个表率啦。”
甯昤一听脸就黑了,他的钱都是皇室给的月银和俸禄,当然还有封邑得的钱,可封邑的钱太少,还是基本靠月银和俸禄的,王府里还有一堆人要养活,还得维持日常开支,他又不是个会过日子、会来钱的主,说起来手头真的不宽裕,但转念一想,能从那帮士族嘴里抠些钱出来,也是好事,削弱他们的财力,也算是往好的一面走了步,总比现在原地踏步的好。
瞪了泫一眼,对甯晟说:
“哥,我愿意,能从那帮老家伙嘴里抠钱,我乐意。”
甯晟一直在帮甯昤管奕王府的财政,所以很清楚甯昤到底有多少钱,皱着眉看着他。
甯昤看他这样,抢先说道:
“我知道哥想说什么,没关系的,节省点也是好事,还好没孩子,大人怎么都好凑合。”
泫看了看甯昤,又想起那天甯焽说关于奕王妃的事情,又有些同情他了,但,焜昱国是重要的,咳咳,说白了,她的小命很重要!焜昱国好,她就能好:
啊!苍天!请原谅我这自私的想法吧!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泫也不打算再有顾虑,接着又说:
“关于土地,哥哥还是得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抠出来,个人拥有太多土地,对国家而言,不好,还有那些佃客以及部曲,也得让他们归为国有,而不是私有。”
这个部曲,以前是属于军队编制的,但是,新莽末农民大起义中,地方豪强曾以军事编制部勒所属的宗族、宾客、子弟等,组成武装力量,后来东汉末年,战乱纷起,无自保能力的农民请求武装的世族大姓保护,而世族大姓为聚众自保或出师作战,也需要充实武装力量,于是学着新莽末年的豪强,更多地采用军事封建制来部勒自己的宗族、宾客、佃客、门生、故吏,部曲就再次大量地形成,成了世族大姓私人武装的常用代称。
这些部曲在和平时期是农民,耕田农作,战乱时期便成了士兵。原由在朝廷任职的军将,统率的官部曲,也在不作战时进行屯垦,其后,将帅见有利可图,更广为招募部曲从事生产。乱世中人无所归,部曲永随将帅,部曲绝对服从所属军官的命令,从属于主将私人所有的色彩也越来越浓。
最开始的时候,部曲并没有被贱视,魏晋之后,部曲地位逐渐卑微化,到隋唐时,已经成为了贱口,如同奴隶般的地位,还、还、还老爷爷的身份世袭!
如果能夺取一些部曲,也相当于削弱了士族的军事力量,甯晟又连连点头,这些是他早都在想的了,可就是没想到解决办法:
“有什么想法吗?”
刚还觉得自己挺狂,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嘚瑟着腿正准备喝水,听这话愣了,她不懂政治,不懂律法,更不懂权利平衡,只是提出个意见,剩下的难道不该是当权者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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