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玄鹤手足无措。

奚白边哭边偷瞄。

他还是冷漠的表情,说话甚至像冰冷的训斥。但眼神的茫然还是透露了这位玄鹤道长的无措。

真可爱。

奚白哭的更厉害。眼泪简直瀑布一样往下淌。

玄鹤捏着拂尘的手收紧。

一向清高的道长不知道怎么哄人。看着小姑娘哭他的古井无波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一急,他开始在脑内背道经。

道,万物之始。日月星河依之行……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一脸冷漠看着哭的上气不接气的奚白。试图用冰冷的视线把这个扰乱课堂的家伙杀死。

奚白哭着哭着用手揉揉哭红的眼睛。

一只微凉的手按住她。

“不能揉。会发炎。”玄鹤道长按住她的手,清冷禁欲的表情,一本正经。

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心底出了一口气。

他把手伸进袖子里。

奚白止住哭,圆乎乎的大眼睛看着他。其实是桃花眼,但是年纪小,眼睛圆圆的,反而更像猫眼。

玄鹤从袖子里一盒药膏,打开。

盒子是和玉简如出一辙的冰玉。上面雕刻有镂空的山巅,飞鹤,流云。

他又取了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沾了药膏抹在奚白红红的眼角。

手指不可避免碰到了她被泪水刮的通红破皮的脸。嫩嫩的小脸上是细微的裂口。

一顿。又往她脸上涂。

最后涂着涂着奚白整张脸上都糊满了药膏。

淡青色的药膏糊满一脸,看起来古怪极了。

玄鹤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收回手。

宽大绣着鹤纹的袖子从奚白脸侧划过,留下一股宁静的香味。似雪似松。混着淡淡的檀香。

奚白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小小一只白生生的手扯住黑色的广袖。

“怎么?”玄鹤冷声问,眼神可以结冰。

是还要哭吗?怎么办?怎么才能不哭?

奚白没哭,她弯着眉眼笑起来。

糖一样甜甜软软的。

把玄鹤道长心里不化的雪融化成了一汪化掉的糖。甜味的。

奚白丢开玉简直接整个人往玄鹤怀里扑。

玄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立马又止住。奚白迎头撞进道长充满雪松香的怀里。宽大的广袖把她拢住。

小小一个才到道长胸口的位置,整个包裹在

道长的气息里。

“我要你!”奚白软软地说。

刚刚那一扑,她整脸上的膏药都糊在了玄鹤胸口。纯黑的袍子上多出一大块痕迹。

所有人都被她大胆的举动惊呆了。

这个妖精!

这是姑娘们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莽夫,你媳妇儿要跟野男人跑了。

席真冲林枫挤眉弄眼。

“放屁!”林枫怒道“先生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他们不可能。”

霎时间所有人都把一言难尽的目光投向林枫。

被软软小公主扒在怀里的,年纪可以当小公主爹,玄鹤道长。背后好像中了一箭。

他低头看着奚白。

奚白仰着头看他,水汪汪的眼睛盛满无辜。

“松开。”玄鹤冰冷地说。

“不。”奚白耍赖,甚至得寸进尺地用脸在玄鹤怀里蹭。

“药,掉了。”玄鹤无奈用了真气,一震袖轻轻将奚白拂开。

突然他的眼神凝住了。

奚白的裙摆上,有血。

室内的血腥味大多来源于席真,奚白坐的位置和席真很近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气。

“伤。”他半跪下来,长长的衣摆落在地上,像一只收翼,甘愿为人类停留的鹤。

奚白也发现了裙摆上上的血迹,暗道不好。此时玄鹤已经把手伸过来了。师父没教过他男女大妨,而他一直以来也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因此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

他只知道受伤流血了要赶快治疗。

“等等!”奚白真的慌了,她挡住玄鹤的手。

?玄鹤抬头,因为是半跪的姿势。一张冷淡禁欲的脸,却让人产生了可以将这只鹤捕获的错觉。

他看见小姑娘的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不是伤。”奚白扭扭捏捏地说“你靠过来一点。”

不是伤?可是分明有血腥味。

他把头靠过去,小公主两只手握住他两侧垂下来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

“是那个……”

玄鹤抿了抿唇,苍白冷清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奚白就是看出来他眼里的羞涩。

“继续。”他起身,整了整袖子。继续讲课。

奚白也被自己羞耻到了。老老实实坐回位置上。

虽然割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玄鹤一揭开裙子肯定就会看到……

绝对不行!

还好他机智地编出一个理由把玄鹤哄过去了。

想到这里,奚白忍不住拿袖子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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