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繁星点点,茫茫雪原怅寥廓!
归途漫漫不见故乡路,所以怅。
遍地烽火人命如草芥,所以怅。
“啪哒……啪哒……”
人不言,马不鸣,唯有零落的蹄声在夜空下的旷野里回荡,孤寂得有种淡淡的忧伤。
“清江左/孤山北/我的家在义阳……”
突然,有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李汗青从未听过那样的腔调,只觉那旋律听上去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清江美如画呀/孤山高入云……”
“孤山野狐皮毛亮啊/”
有人跟着轻轻地和了起来,旋律好似轻快了一些,“清江妹子比水柔呀……”
“呵呵……”
有虚弱的笑声响起,透着强颜欢笑的调侃,“何都头,你又在想破娘了啊?”
“想啊!抱着毡毯睡了几个月哪个不想哦?”
何畏的声音透着笑意,“陈三根,回了义阳府,老子就请你们喝喜酒!还有秦东来、苟富贵、吴长寿、王二虎……”
说着,何畏的声音明显一颤,随即又猛地一扬,“狗日的,你们都得来,谁都别想着省礼金!”
“都去!都去……”
一个声音随即附和,“可是……都头啊,你准备娶谁家的闺女呀?”
“谁家的娶不得啊!”
何畏笑着回了一句,随即声音一扬,“还有你们……左骁卫的兄弟和所有在场的兄弟啊,你们也得来……谁都别想跑哈!”
“好啊!”
有人笑着打趣了起来,“可是,都去了,你能找到那么多酒吗?”
“兄弟,你操这心干啥?”
何畏满不在乎地一笑,“大不了老子就娶醉香楼的薛大小姐!”
“好志气!”
何畏话音刚落,便有人赞了起来,“做官当做骑都尉,娶妻当娶薛无垢……都头要是能娶了薛大小姐,那就真给我们这些军汉争了光咯!”
“哦?”
连忙就有人来了兴致,“兄弟,那个薛大小姐真那么好?”
“那当然!”
不待那人回答,何畏便夸了起来,“那薛大小姐年芳二八,生得那个美呀,只要你看一眼,保准这辈子都忘不了,而且别看人家年纪小,却把个醉香楼经营得风生水起……在我们义阳府,哪个男人不想把她娶回家?”
“真的?”
众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那她还不得挑花了眼啊?”
“挑?”
连忙有人哂然一笑,“那些上门提亲的公子哥儿,人家薛大小姐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他们!”
“那薛大小姐挺傲啊!”
有人啧啧称奇,“她就不怕得罪人?”
“能得罪谁?”
先前那人不以为然,“人家薛大小姐早就放出话来,‘我薛无垢的夫婿应该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盖世无双的真豪杰’……她看不上那些公子哥儿,是那些公子哥儿自己没用,能怨谁呢?”
“倒是个奇女子呢!”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了,“回去之后,老子一定要去你们义阳府转转……说不定有机会一睹芳容呢!”
“何都头,你和那薛大小姐很熟吗?”
也有人心痒难耐,“那薛大小姐到底怎生美法?你倒是给仔细说说啊……”
闻言,李汗青笑着摇了摇头,那何都头前面的话明显是在插科打诨嘛,想不到这些家伙还当真了!
当然,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他也大致明白了那何都尉的目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煞风景的话。
或许,问话的兄弟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才故意这么追问的呢!
“那……”
何畏故意拖长了声音,“说起来话就长了!想当初,我何家和那薛家也是世交……”
何畏稍一卖关子,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至于讲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其他人倒也不管何畏讲的是真是假,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上几句。
“汗青,”
罗罡竟然还奇迹般地活着,只不过已经跟当初的姚仲义差不多了,被李汗青用张毡毯包得严严实实地拴在背后,虽然脸色煞白,精神却还不错,“你的家在哪里呢?”
“我……”
李汗青一怔,随即谈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怎么不能?”
罗罡声音一沉打断了李汗青,“就你那一身本事都回不去,我们这些兄弟还有谁能回去?”
说着,罗罡叹了口气,“汗青,别说那丧气话……这么远都走过来了,剩下的路不多了!”
“嗯!”
李汗青轻轻地点了点头,貌似有些担忧,“都头,你说我们把仗打成了这样,回去之后……会不会下大牢啊?”
“呃……”
罗罡一怔,随即有些忿忿然,“他娘的,老子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哪个敢下老子们大牢?”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罗罡话音刚落,如雷的蹄声便从前方飘了过来,一条火龙出现在了夜色茫茫的旷野上,匆匆地席卷而来。
“注意警戒……”
陆沉的吼声在最前方炸响,已然有些沙哑了,“注意警戒……”
“呛啷……呛啷……”
众人纷纷拔刀出鞘,寒光耀星月。
“啪哒……啪哒……”
新月如钩,繁星点点,茫茫雪原怅寥廓!
归途漫漫不见故乡路,所以怅。
遍地烽火人命如草芥,所以怅。
“啪哒……啪哒……”
人不言,马不鸣,唯有零落的蹄声在夜空下的旷野里回荡,孤寂得有种淡淡的忧伤。
“清江左/孤山北/我的家在义阳……”
突然,有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李汗青从未听过那样的腔调,只觉那旋律听上去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清江美如画呀/孤山高入云……”
“孤山野狐皮毛亮啊/”
有人跟着轻轻地和了起来,旋律好似轻快了一些,“清江妹子比水柔呀……”
“呵呵……”
有虚弱的笑声响起,透着强颜欢笑的调侃,“何都头,你又在想破娘了啊?”
“想啊!抱着毡毯睡了几个月哪个不想哦?”
何畏的声音透着笑意,“陈三根,回了义阳府,老子就请你们喝喜酒!还有秦东来、苟富贵、吴长寿、王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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