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阿姨调整治疗方案之后稍稍有了好转,第二天也有了些力气多说几句话。

蒋一卓稍有些时间,也喜欢和白阿姨聊天,一来二去的,白阿姨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白阿姨的女婿是个汽车修理工,在4S店工作,老实巴交的人不懂和保险公司搞好关系拿回扣,因此工资也只是刚刚够维持家庭生活,因此总是被妻子埋怨。

这次家里一下子两人住院,他和孩子被安排隔离起来,收入中断,说不好还会因为这个事情失业。但是住院的花费并没有减少,因此他们也只能看着家里的债台慢慢高筑起来。

白阿姨说起这些时,对这个女婿满是心疼,也很是自责。

“我要是知道出门还有得这个病的风险,说什么也不能出门的啊,要是传给我家小外孙子,我可就太对不起他们老孙家了。”

白阿姨正说着,杨沐昶推门走了进来。

隔着防护服,蒋一卓也一眼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愉悦,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白阿姨,您和您女儿的医药费我跟医院做了申请,联系了相关的基金会,医保报销范围外的费用,他们可以先垫付一部分。具体百分比我还在沟通,有具体结果我还会继续跟您说的。”

蒋一卓没想到,杨沐昶还能想到这些渠道为白阿姨家解决问题。

杨沐昶从小在一个环境优渥的家庭里长大,应该从来没有为经济问题发过愁,再加上从事的研究与教学工作都单纯,又哪里有机会体会人间疾苦。

蒋一卓想,他果然跟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自己被困在底层人的视野里,只能想到把进口药换成更便宜的国产药,而不会想到更高层次的解决方法。

事实上杨沐昶不仅仅求助了医院和基金会,他在积极向卫生部门反映情况,请求政府出台政策给予补助或者减免费用,只是这些问题牵涉到政策层面,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出结果的。

蒋一卓就在两个人之间无限接近的工作距离里,不停地感受着两个人的差距与不同,原本这个职位给一个更加有能力的医学研究生,或许能帮上他更多,至少在专业方面能给出更多的帮助,不像她只能做些打下手的工作。

何况这次所研究的病毒,很有可能即将迎来爆发阶段,但是她甚至不能像普通医护人员那样冲在最前线,因为资质不够,只能看着别人冒着最大的风险,近距离为病人进行手术或插管治疗。

虽然目前还没有医护人员被感染,但是不久的将来,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杨沐昶比她更接近感染的危险,这个带她走近传染病学和病毒学的男人,也会站在所有人的目前为他们挡住风险。

蒋一卓甚至想,如果可以,自己这样没什么用的人替杨沐昶去面对病毒,替他生病都是可以的。

这样的想法无非只是可笑的唯心主义,但是一旦出现,却在蒋一卓的心里徘徊不去。

只是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是真的只是因为杨沐昶比她有更大的重要性而愿意替他得病受苦吗?

或许有些人,习惯了离自己没有把握的前方越远越好,总是觉得如果容易失去,就不如从来没有靠近过。

蒋一卓接到了灵姐的电话,抱怨新来的那个图书管理员不如她尽职尽责,每天早上值班室和工作台都乱七八糟的,吧啦吧啦跟她说了好几分钟。

蒋一卓知道,灵姐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只是研究项目涉密,只有这样才能找个理由跟她说说话唠唠嗑。

“你跟你那个杨教授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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