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方天地,两处别院,同时有人从梦中睁开了眼。

宁王府里。

宁芳笙瞪着眼,刚才萧瑾时那张马脸还历历在目。

他还想抱上来?!

青萍被惊醒,才要问是不是做了噩梦,就见一身白色中衣的纤细身影从床上跳下来,逮着一个绣墩就踹开了,柳眉倒竖,一脸吃坏了肚子的膈应表情。

“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宁芳笙反应过来,“睡吧。”

留下青萍一头雾水。

定国公府里,墨离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男人,耳边飘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关心道“爷,怎么了?”

萧瑾时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良久,才听见他问了句,“宁芳笙是个男人?”

这一问倒是把墨离也问懵了,“自然。”

得了答案,萧瑾时才从方才的梦里回过神,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没事,睡吧。”

刚才,他难得做了个梦,还梦到了宁芳篱,才追上去,细看却是宁芳笙嫌弃的嘴脸,他想着宁芳篱,诉情之余忍不住才要亲上去,只听她大骂“我没死,你才死了。”还一脚给他踹开了。

缓过劲来,萧瑾时想,果然是梦,活着的可不是宁芳笙?不过要是芳篱还在,性子八成也随了宁芳笙的臭。

他眉眼一动,忽的想起什么,抬手扯开衣襟,露出一片纹理紧致、勃勃有力的左胸口,上面赫然有三个红紫色的点。

墨离惊讶,“这毒斑还没完全褪去?”

“尚未。”

一盏夜灯下,男人嘴角弯起的笑多了朦胧魅色。

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如困兽,惶惶不安,生死由我掌控!

这是那个给他扎针的人说的话。

宁芳笙啊。

怎么才证明这两个是同一人呢?

第二天。

宁芳笙的心情不太好。

她低着头,下颌线绷着,听着周围传过来的议论。

时常被人挂在嘴边,不过先前被说的是官职,现在却被谈论外表和性取向的问题。

萧瑾时动静太大,闹得满城皆知。

王自忠往她那儿瞥了一眼,讽笑了一声,掺和了别人的谈话,“说起来,宁太傅都是快弱冠的年纪,怎么没说亲?不该啊。”

他这么一提,旁人不免想得更远,看着她的目光怪异。“确实,那定国公世子混不吝,可是太傅也说不准呐,这么久以来也没听说过他对哪家女子有心……”

这世道,断袖分桃也不是不能有,只是到底不能为人所接受,何况宁芳笙如今是当朝太傅。

随即有人感叹了一声,“先宁王若是知道,怕是在地下也难安了。”

王自忠在一旁满足地眯起眼,宁芳笙行事周密,既然暂时挑不出错,破了他的名声也不是坏事。

定国公世子,当真没辜负了他的期望。

“先宁王”三个字飘进宁芳笙耳朵里,她陡然眯起了眼。

挥一挥衣袍,朝那出声的人走过去。

从三品的光禄寺卿,名徐进新,年三十有余,娶了王自忠的二女儿。或许是家有皇家姻亲,升官又一路顺遂,所以格外大胆。看见宁芳笙过来,心下不屑,“太傅大人有何贵干?”

“徐大人见过我先父?”

声音温和,听不出情绪。

一时所有人都噤声,看着这边的动静。

徐进新不懂他问这话的意图,“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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