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板车,金锋把板车里收的破铜烂铁、塑料瓶、纸箱子、旧主机、显示器搬了下来。

瘦弱少年一瘸一拐的拖着一条腿过来,默默地将这些破烂一一归类码放在不大的院子里。

瘦弱的男生叫周淼,是金锋从帝都山里带出来的伙伴。

当年金锋的老爹和周淼的老爸以及其他几个人都是死党好基友。

某一天,几个好基友欢聚一堂祭天祭地喝血酒结拜兄弟,为此还宰了一头八年多的老母鸡。

结果真应了几个人发的毒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吃了老母鸡的几个好基友一起组团见了阎王爷。

一死死八个!

八口棺材,村子里的老人把自己存着的棺材全拿了出来,都还差两副。

家里没了顶梁柱,几个好基友的老婆撑不住纷纷改嫁远走。

包括金锋的老娘在内,带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走得无声无息,丢下了半大小子的金锋。

带着男娃,再嫁认很困难。

剩下的几个半大小子也就相依为命直到现在。

十二岁那年,在山里活不下去的金锋带着三个人来到了锦城,第一落脚点就是这里。

周淼就是其中之一。

山里太艰苦,在城市里,总有条活路。

让几个兄弟都出人头地,就是金锋最大的希望。

还有自己的妹妹,金锋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

周淼默默地给金锋端来几个馒头外加一盘卤猪头,低低说了一句。

“傲哥给你留的。”

金锋抓起半冷不热的馒头轻轻咬了一口,看也不看卤猪头。

“我不吃他的东西。”

伸手将喷香诱人的卤猪头端走,看着在垃圾堆里翻翻拣拣的周淼,轻声说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

周淼将一堆易拉罐挨着踩瘪,轻声回应。

“下午……傲哥说……”

“他说了什么?”

“傲哥说,最近环保查得严,生意不太好,一天纯利润也就三百块。”

“他问我,我们的收入有多少?”

馒头塞在金锋咽喉,金锋闭上眼,端起五斤重的太空杯猛灌一气,费了老大的劲慢慢咽下馒头,沉声说道。

“他还说了什么?”

周淼背对金锋,期期艾艾的说道:“傲哥还说……混不下去就去找他。”

“他……那里还缺一个洗碗的,一个打杂的……”

金锋身子僵硬,鼻子里哼了一声。

“出息了!龙二狗!”

就着三块一斤的冷土茶咽下馒头,疲惫虚弱的身子骨慢慢有了一丝力气。

周淼轻轻说道:“锋哥,刚王大妈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咱们搬到哪儿去?”

“我看了新闻,查得好严。”

“东城陈胖子的收购站交了十万才开的门。”

金锋轻声说道:“不搬!”

短短两个字从金锋嘴里出来,说不出的坚定。

周淼弯曲的背微微一震。

“我听你的。”

踩完了易拉罐,称了重量,周淼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端着一锅废品放在金锋跟前,喘着气不停咳嗽。

“锋哥,你看看这些都是铜不?”

“早上老袁头拿过来卖的,我照铜的价格给收的。”

金锋低头一看。

这是一堆铜钱!

这些铜钱时间放置太久,长期没有得到保护,通过自然氧化和遇水凝结,牢牢死死的粘在一块,有的像是砖头,有的像是筒子。

铜线上有不少的铜绿铜锈,有些铜钱死死的黏在一起,早已锈死。

有几个铜钱上隐约能看见乾隆、顺治和康熙几个楷体字。

“铜肯定是铜的,在清朝,各个省局都有铸币权,每个省局铸造的铜钱比例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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