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两头妖虎、一群猛虎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解除乌阳镇的封禁,成为一名儒道大修士?王真心中已有决断。

他不知道两头妖虎究竟有多恐怖,但既然萧凡能够从景阳山逃回来,还不至于达到匪夷所思、瞬杀凡人的地步。

“萧凡身受重伤,他是我的朋友,我替他去镇子外面。如果我死了,你们再将他送出去,那也不迟。”屋子门口,王真对一位身披霜甲的青年武士说道。

你替他去镇外?你这是找死!虽然先前已经听到了王真在屋内所说的话,但霜甲青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去取兵器……”王真不给霜甲青年劝阻的机会,身形爆射冲出,跳过那道残破的墙垣。

“朋友?”屋内的竹榻上,萧凡喃喃,第一次认真咀嚼这两个字,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孔冰冷哼一声,阴声说道:“萧凡,如果王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萧凡打了一个冷战,对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孔先生,他在心底里总会生出莫名的畏惧。他敢独闯景阳山,却不敢轻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读书人。

荆四娘默默收拾碗筷,动作变得缓慢笨拙。

王真掀开那口老棺材,取出一张牛角大弓、一把青色长刀。这两件兵器材质上乘、铸造精良,十分难得。

萧凡每次返回乌阳镇,都会给孔先生带来几卷古籍善本,送给王真一件礼物。这张弓,这把刀,还有那根坚硬如铁的蛇纹木棍,都是萧凡送给他的。

萧凡在衙门里当过差,深谙人情世故,多半是因为孔冰的缘故,这才赠送王真如此贵重之物。王真是孔冰唯一的学生。

但是王真从小无父无母,穷苦辛酸,受过太多的冷眼。萧凡能够将他放在心上,这份情义不论真假,他都铭记不忘。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琚。今日萧凡就要命丧虎口,我王真岂能袖手旁观?王真回到霜甲青年面前,郑重道:“劳烦阁下,带我去见辛长史!”

看到王真一个人、一张弓、一把刀,就要单挑两头妖虎、三百多头猛虎,霜甲青年感到无比可笑。但是对上王真那双坚毅无畏的眼睛,感受到王真身上“虽百死吾往矣”的决然气势,又不禁莫名动容。

长史大人先前嘱咐,孔冰是个怪物,说话要客气一些。我现在终于信了。就连他的这位学生,也不是等闲之辈。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霜甲青年看待王真的眼神,已与先前不同。

但是……他这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霜甲青年心中复杂。

经过一番犹豫,霜甲青年终于咬牙道:“好小子!既然你有如此义气肝胆,我章华今日就拼上一场责罚,带你去见长史大人!”

王真随同章华一起出了小院,踏雨离去。

大雨滂沱,雷光闪耀。

乌阳镇西门上方的望台上,一个消瘦的青年站在中间,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躯。这位就是辛不疑,乌阳乡公府的长史,实际掌管乌阳镇的男人。

辛不疑身后两侧,侍立着十一名身材高大的霜甲武士。望台两边的圩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握紧武器,钢刀、铁剑、弓箭、长枪、板斧、猎叉、狼牙棒、钩镰刀,五花八门,长短不一。西门的栅门紧闭,一进门堆满了拒马和竹签桩,上百名手握武器的男人严阵以待。

圩墙之外,三十丈之外,一百多头斑斓猛虎聚集在一起,来回踱步,张牙舞爪,不时发出惊天虎啸,令人心惊胆战。

虎群中间,两头毛色雪白的老虎异常高大,眼中射出如有实质的血红色幽光,给人一种心神颤栗的危险感觉。两头白虎,一卧一立,与望台上的辛不疑静静对峙。

这两头血睛白虎,就是萧凡口中所说的妖虎,这群斑斓猛虎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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