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这阵子到去兵营训练新兵,只气得冒了一嘴的燎泡。妇人做事,最是雷厉风行,看不得那拖拉耍滑的。什么难得糊涂得过且过,对于这些女强人来说,统统是不允许的。
她麾下的新兵哪个不是脱几层皮才能从新兵营里出来。
大夫人资历老,不少新兵在她手下升任成了把总、将官,即使后来受朝廷调配去了不同地方任职,心里还是记得大夫人的恩情的。
这倒也不是男将军治军就不严,严格的男性将领也很多,但都没大夫人这么龟毛。诸多的细节,譬如练习的时候差了鼓点一步,或者扎马步的时候稍微不那么标准了一毫,都会被不留情的指出来。
这时候还没有后世那种职业的军事化管理手段,大夫人凭的就是一种不可懈怠的精神气儿,愣是把手下兵练得标准的可怕。当然也有那号称不拘小节的军中豪杰,入营前就会两下子的,觉得抠这种细节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多练两次冲杀。
大夫人二话不说,先打一架。打赢了,听你的,打不赢,听我的。
没有人能赢。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赢得了所有汉子的敬重。
这天大夫人训完了不听话的刺儿头,刚回到院子里,就听老夫人那里的木莲过来传话。
“老夫人说了,大夫人回来就过去一趟。”
“老夫人可说了什么事?”大夫人上午才去请过安,这时有点好奇。
木莲想了想:“没说什么,不过大少奶奶也在。大少奶奶和八少爷今儿去了三少奶奶那里。”
等木莲走了,大夫人叫了自家八郎院子里的大丫头回话。一边换衣服,一边听着,把今日裴八郎去晨风院的事情了解了一番。
“苦冥今儿陪少爷去的。回来的时候,少爷就有点痴迷的样子,晚饭也不说吃,就抱着一本《孙子兵法》,还在沙盘上摆弄了不同的地形。现下还在书房。”
大夫人挥手让丫鬟下去。心里大概有了推测。
想当初,三郎是老夫人好不容易和老爷子争取的,要以防万一而保留的裴家武支的血脉。作为大郎和八郎的母亲,说不介意是假的。
前几年还是她掌家,给蒋家村裴三郎的分例其实都是一般的。不是说“顽劣不堪,难当大任”,所以才送出去的吗?等于变相的除名了。
那少给点分例又怎样?
所以当初和自家儿媳交接的时候,根本就没刻意去提蒋家村那个。自家那儿媳自家也了解,是绝不会去做节外生枝的事情的。
那裴三郎当真是在蒋家村过了几年“清苦”的日子。
可惜还是走了,倒是显得自己这个当大伯母的小气。她也知道老夫人恼她这一点,却不好明面的说。都是自家孙子,她如何能对英魂已逝的大郎母亲去责问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苦就苦些,总比没了命要强。
可是如今,裴三郎居然死了。
裴三郎留下的一妻一女当然是要接回来的。不过也不是那么紧急。老夫人悲伤过度,本就有点逃避这个事情,何况蒋家村也是平和安宁之地,待时机成熟再接回来也不迟。
谁料到却是个有才华的。
那天老夫人当着她的面拆的裴家主支,也就是越西裴家来的密信。交待他们一定要把裴凤眠此人接回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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