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战火的岁月,也是英雄之殇。

每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都是建立在无数战士死亡之上的,当凝望着一座座墓碑,当站在颁奖台之上,领取的不是徽章,听到的也不是人们的欢呼和赞颂,而是对于回忆的悲悯和追忆。

血色弥漫的硝烟之中,那是十年之前的岁月,属于一个人的记忆。

“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一个老兵对一个新兵大声地教育着。

“可是,可是兄弟们还在前线,段枫队长已经前去营救了,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声的抗命着,他有个名字叫做钟无亦,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不过在急迫的战情之下,就算是新兵也要奔赴战场,为国争光。

钟无亦带着一腔热血而来,想与刚认识不久的战友们共进退,有困难一起越,有危险一起死,却发现被泼的只有冷水,只能看着其他人送死,而无能为力。

“你是预备役的指挥官,你该知道,什么才是大局,上了战场就不要那么天真了,牺牲总会有的,死亡总会有的,你要做的不是救一个人或是几个人,而是哪怕牺牲所有人也要保证防线不会被攻破,保持着胜利。”老指挥官怒斥着他。

钟无亦听了,他忍着泪水,转过了身子,违背了自己的内心,但他的上司说的是对的,他也明白就算是他去,也不过是再多送一条人命,可不知怎的,他内心竟然隐隐有些希望去和他们一起送死。

在战场之上,不是生就是死,他早就知道的,也做好了觉悟才来的,但真的看到这番景象,那副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依旧是抹不掉的。

一场,两场,钟无亦慢慢的经历的战场也越来越多,作为一个指挥官,他就和那上司说的一样,为了战争的胜利,谋划着一场场战局,他更是将一批又一批前一日还和自己调笑风声的兄弟送入死地,然后以此为饵获取了战争的总胜利。

战功显赫,官职也越来越大,钟无亦有了一些名声,因为过于凶猛和无情,也换来了镇西之虎的称号。

他每一次都在拷问着自己的内心,但如果不这么做,失败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后来他自己也上了战场,更明白身临险境是一种怎样的绝望。但好在他的单兵作战能力足够的强,能够从中活命,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训练天赋的,大多还都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抛头颅洒热血的。

这是钟无亦的第一次迷失,他迷失在选择人性还是选择胜利之上,有时候这两者不会冲突,但在很多时候这两者真的只能选择其一。

战争短暂的结束了,钟无亦作为最年轻的指挥官被一系列的推崇,并被授予了很多勋章与荣耀,而他正要去领取属于他的那一枚勋章。

所有人都在给他欢呼,可钟无亦站在台上看着那些士兵们,他明白了。不会有人在信任他,不会有人在与他交心,他的战略和谋划很优秀,也没人说那样做不对,为了荣耀与使命,就算心中不情不愿也会坚定地服从着他的指挥,但在这些士兵的心里已然觉得,和他成为兄弟,只会死得更早。

和他相熟,便会被他所了解,然后根据每个人所擅长的,派去一个个的送死,但哪有人是真的心甘情愿去死的,都是有亲人的青年小伙,谁都希望能够荣归故里,让自己的家人为之骄傲,而不是抱着一个陵碑哭泣。

钟无亦在西边的战场上待了近乎五年的时间,他急速的成长着,但领取勋章的一刹那,他又想起了最开始的自己,那种赤诚之心,为了拯救任何一人而拼尽全力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有着无数的兄弟,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真诚的,都愿意将后背交给他,他也是同样如此。

战争结束了,钟无亦也厌倦了这种生活,但作为一个只懂得打杀的他,和野鹤的曾经很是相似,都是一种迷茫的,但他希望离开了军营,在社会之中,他还是充满激情的,他渴望能够融入进去,找到最初的自己,有兄弟,在一起一起为一个目标,一同奋进的努力。

然而,他失望了,如果是战场上,所有的阴谋所有的安排都是放在台面上的,那么在社会之中,便藏得更深,背后捅刀子的已经屡见不鲜了。

最开始的时候钟无亦是在一家钢铁工厂工作,所有人住在一个集体宿舍,也是热闹得很,钟无亦也很享受这种生活,但是没有过得太久,工厂出事情了,是他上铺的兄弟,他却太过于相信所谓的上铺兄弟,结果背了一个锅,带着耻辱被赶出了工厂,他那些个兄弟都没有与他再联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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