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辩手们在热烈的气氛下退场。

提问环节热烈的气氛终于渐渐散去,表演赛结束后是辩论队的宣讲环节。

台上动画播放着曾经辩论队的辉煌与比赛的瞬间。

楚译拿起话筒,在台下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开口。

“谢谢大家的支持,先给大家讲解一下辩论队的加入制度。”

“今天除了校辩论队,各个院辩论队也在场,学弟学妹们今天可以到各个学院去拿报名表填报。”

“各个学院辩论队选拔完毕后,江大会举行学校新生辩论赛,校辩论赛过后,大家有一定基础后,校辩论队会进行相应辩论培训,然后考核选拔进入校辩论队的人员。”

程轩听的很认真,楚译的辩论风格感染力太强,像是一阵风,可以吹的人心凉,也可以把人的内心吹妥帖。

“由于校辩论队的特殊性,我并不想把大家先骗进来再杀,”楚译略带凉意的声音顿了顿,“校辩论队之前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

“天啊!真的只剩下四个人了!不会那个禁赛传言是真的吧?”后排的女生们又开始了嘀嘀咕咕。

“辩论其实是一段比较苦的旅程,”台上的楚译用那山泉般清冽的声音依旧在流淌,“每天你的室友们三五成群回寝室的时候,你还需要和大家一起彻夜讨论辩题。”

“辩论是大学里投入下限最高的社团活动,没有之一。”

”甚至那些所谓吸引你们的意义,可能都是虚假的幻觉。”

台下发出了不解的声音,身后的女生也在感叹。

“译神是不是怕报名的人太多了挑不过来啊?”林之焰小声问身边的郗忘。

“先听听学长怎么说,”郗忘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依旧是温温柔柔,“学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台上的楚译并没有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他依旧在台上扫视着台下众生,像是一尊清冷的神在像他的信徒们传教。

“有人说,辩论可以拓宽知识面,通过搜集资料,扩张知识涉猎范围。”

“但是,可能在你出门半小时后,你的室友只花了十分钟看书,知识摄取量已经是你的一倍了。”

“你或许觉得它能锻炼你的口才,但是这又是幸存者偏差。”

“因为那些口才不算好的辩手,可能都没有战胜自己,拥有上台去辩论勇气。”

“每次上场比赛的,有且仅有四个人,而在台下努力的,却不仅仅只有他们。”

楚译笑了笑,停顿了下,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估计现在大家心中都有一丝疑惑——既然如此,辩论的回报这么少,那辩论究竟有什么意义?”

程轩感觉报告厅突然变得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不自觉地坐直身体,屏住呼吸,连后方的女生们的影子都在等下向前移了下。

楚译的话让他有了一定地动摇,但是,他好像又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如果说,辩论真的像楚译说的那样,使人劳累却又一无是处的话,那么身怀自私的基因的人们,就不会从远古时期就开始有了这项活动。

只为了一份热爱吗?

那又是什么吸引了大家的虚无缥缈热爱?

一阵静默。

楚译换了一个说话节奏,他的声音不高亢,但是莫名有着让人身心激荡的作用。

银瓶乍破水浆迸。

程轩听着楚译说话的声音,突然就想起来高中背诵的《琵琶行》。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辩论的坏话,那又是什么让我继续站在这里呢?”

楚译顿了顿,视线稍稍像某个方向移了下。

宛若隔空交汇。

程轩突然有一个不切实际自多多情的猜想。

难道……楚译真的是在看他??

不能啊,他俩又不熟。

程轩心里有点拿不准,他摇摇头,今晚被楚译忽悠的有点魔怔了,居然还开始了胡思乱想。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他浑身有点发凉。

他觉得星星在现场。

楚译看的可能不是他,是星星。

程轩摇摇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继续认真听着台上楚译的发言。

“不论是希腊先贤们的辩论术,还是古代诸子百家的争鸣,辩论的重要价值,其实是建立在尊重基础上的审辩思维。”

“我们如果能认知到这一点,以锻炼思想的心态去参加辩论活动,那么,我们的行为偏好,相应地也会发生改变。”

可能是怕台下的观众听不懂,楚译想了下,又用他那不急不躁的声音解释了下。

“举个例子,如果说,打篮球可以锻炼身体,那打辩论就是一个直接锻炼你思想的活动。”

“以这种想法,不惧输赢,去尽情地享受辩论就好了。”

“不需要过于在乎分数,不需要墨守成规而不敢写奇稿;不会因为觉得队友更强,所以都不敢站起来发言,怕自己拖了后腿。”

楚译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又带了一些不常见的洒脱。

“我们作为一个可能永远出不了头,生命周期最多几年的辩手,我们要打辩论,就要打爽,想说的论我全都要说,该吵的架一个都不落。”

程轩看着台上的楚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家会称呼楚译为译神了。

他站着台上,那种俯瞰众生漠然与话语中的张力与神光,确实就像是接受众人朝拜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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