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听说,更加尴尬了:“这话,姑,姑娘哪里听来?!”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我还知道,我那位好表嫂都把你们老太太的私房偷出来典当,应付日常开销!”
王善保家的听说,咯噔一声。
她心想:这事儿,怎么传到表姑娘耳朵里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说起来,这事儿跟邢夫人和她都有关。其实大家谁不知道啊,王熙凤能把贾母的东西偷出来典当,自然是因为贾母暗中首肯的,鸳鸯会涉入其中,就是明证。可是贾母的东西,本来应该是贾赦贾政兄弟俩都有份儿的,可如今就这么花销了,日后贾赦能得什么?
更别说,王熙凤会偷着典当贾母的东西,肯定是因为贾家的库房已经空了。
想想看,王夫人拿着荣国府的印鉴,当着荣国府的家,搬空了荣国府的府库,如今连贾母的私房都贴了出来,将来贾母老去,贾赦邢夫人正经接过这份家业,还有什么?
他们还要背着荣国府的亏空呢!
这事儿固然是邢夫人贪财,雁过拔毛水里也想捞出油花儿来,可是根子,还是从贾家的财政一团糟上起!从贾家大房和二房两房的争斗起!
若是贾赦还醉死梦生万事不理,若是贾琏王熙凤还这么蠢,继续做贾政王夫人的管家兼跑腿,等着全家拿命填了这笔帐吧!
王善保家的只能干巴巴地道:“姑,姑娘说笑了,没,没有的事儿。姑娘想是听错了。”
邢岫烟挥挥手,等自家的丫头仆妇都退到院子里确保听不到她的话,屋里也只剩下邢妻和她、王善保家的三人,她才道:
“到底有没有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要我说,这还是小事儿。”
邢妻脱口而出:“这还是小事儿啊?!”
偷太婆婆的私房,放到哪家都是大事儿好吗?!
足够休妻,顺便让两家成为死敌的大事儿!
哪里小了!
邢岫烟看了一眼母亲,这才慢悠悠地道:“我入京的日子也不短了,多多少少也听了些话。我想,以姑爹的性子,断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就打断表哥的腿,毕竟你们家的乱象由来已久,姑爹就是再大的性子,这一二十年下来也磨平了。所以,该不会是你们老太太让表哥去平安州,这才惹急了姑爹吧?”
照着邢夫人日常的表现,邢岫烟可不觉得她是有概念的人,怕是这主仆也是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王善保家的都傻了。
“姑,姑娘,这又何处说道?”
“怎么不是?不过是看在姑姑的面儿上这才多说几句。真当别人都是睁眼的瞎子?当年老义忠亲王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要有心,基本都能看个七七八八。你们府里,不,应该说你们东西二府真真不是东西。两面投诚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只不过别人有两面投诚的本钱也有足够的手腕儿,你们有吗?之前看万岁的江山日渐稳固就忙不迭地投诚,如今看见天下闹蝗灾又想着联络平安州挣一个从龙之功?你们以为,是平安州那边会买账还是你们有这个实力跟当今万岁叫板?”邢岫烟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哦,对了,你们贾家是从军功起来的,如今军中很多将领都是你们东西二府的老太爷带起来的。所以,你们会怎么做?”
贾家虽然在京营节度使上经营多年,可是他们被调离、跟军权隔绝也有近二十年了。人走茶凉。原著里林如海走了不过那几年,林黛玉就得了那么个下场,更何况是贾家被隔离于权力中心二十年之久!
平安州那边也是一样!
都快二十年了,差不多都换了一代人了,他们还有什么?
所以,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借力。
乘天灾的机会,借外族之力!
一想到这个可能,邢岫烟生吃了他们的心都有!
看着邢岫烟戏谑的模样,王善保家的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她一走,邢岫烟立刻跳了起来:“备车!我要去拜见义父!”
邢妻这才反应过来:
“你方才不是吓唬王妈妈的吗?怎么还要去?都这么晚了,先给林家去个帖子,你明儿个再去不成吗?”
邢岫烟道:“阿娘,晚了我怕来不及!我看姑爹十有八、九是看出来了。有人想乘着天灾借外族之力颠覆华夏谋取自家富贵!阿娘!东周列国志上申侯的所作所为,以及当年中原的惨状,还不够吗?!女儿必须现在就去林家!”
邢妻见状,只能为她准备。
不提王善保家的回到贾家是如何回复贾赦邢夫人的,且说林家这边,林如海听说邢岫烟忽然来访也非常惊讶,等听到邢岫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三下两下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尤其是跟王善保家的的对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林如海也跳了起来。
他道:“恩侯兄到底没完全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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