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群没有问肖落做了什么,也没有问之前究竟是什么原因把他赶出去,人只有向前看,看到更远的,更远的,延伸到地平线的未来,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承认自己的害怕、软弱、无能为力。
然后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向前。
什么是希望?
是尘土飞扬的地窖里,丁达尔效应让每一缕光线都有自己的通道,它们沿着自己的方向,矢志不渝地闯过去,成为照亮黑暗的先驱。
这世界或许不算好,乌烟瘴气,黑云笼罩,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但每一束光仍能找到穿越黑暗的通道。
冬天是个非常适合谈恋爱的季节,挨得再紧密也不会大汗淋漓,肖落和谢柏群到了真要干点什么的时候,就都怂了起来,但肖落还是把谢柏群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在看不见的地方十指交握。
肖落掌心的茧摸着青年干净的掌心,谢柏群的手并不老实,手指轻轻描摹过肖落手掌每一道纹路与细小的伤痕,像是要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那样来记忆。
夜里一次次的噩梦被一扫而空,他们都在对方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勇气。
对于谢柏群而言,年少时对方提供的照顾和庇护,成年后对方两次都以英雄的形象从天而降,逐渐取代年少时那些动画里的偶像,变成他现实的不断追逐着的高大背影,在他看过的肖落的档案里,他相信,那些对方参与过的一次次的行动,背后一定有无数个像他一样被拯救过的人。
对于肖落而言,他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那么光辉伟大的形象,他也并不完全理解谢柏群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不曾怀疑过的信仰。喜欢与被喜欢,那些他以为被生活的粗砺面貌磨到早已消失殆尽的细腻情感,竟然又重新在荒芜的土地上抽出新芽,全凭着谢柏群一厢情愿的灌溉和栽培。
仅仅只是遇见一个人而已。竟然生活真的可以翻天覆地。
那些许下的承诺,压住了肖落轻飘飘的魂灵,把他从漂泊了不知道多少日夜的战场里,骤然压回了踏实的大地,他忽然就是一个过着普通日子的正常人,忽然开始患得患失,肖想着未来的模样。
“去哪里?”他忍不住问谢柏群。
“你住的地方远吗?算了,不找了,就前面那家酒店,我用我身份证开个房。”
“青天白日的……”肖落震惊了。
“我没想干嘛,我就是想你亲我。”谢柏群微不可闻地答。这也不是那种特开放的国外,可以随便在路边打个啵,他现在特别希望他们俩能隐形,或者其他人麻利地消失,看到肖落哭笑不得的表情,谢柏群有些不高兴地反问:“干嘛?你答应了亲的,不许反悔啊。”
肖落快速地在谢柏群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着他说:“跑!”
“只要跑的够快,就没人看到我们男的女的。”
“你有病吧肖落。”谢柏群没反应过来,也没感受到啥,但他就是快乐,莫名其妙的快乐。
他们俩一路跑回了肖落住的酒店。这可就不是路上亲亲脸的那种了。
十指交握是不够的,唇齿相撞是不够的,说好的就亲亲也是不够的,万千难以宣之于口的恐慌、不安、愤怒、欢喜,都变成细碎的□□。
两个人都是习惯周全与计划的人,却再没有多余的机智去克制,好像不把那烧着身体的重重火焰释放出来,自己的身体和魂灵就要被一并燃烧殆尽了。
「你有你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我可以抽烟吗?”肖落揉着谢柏群的腰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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