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声敲门声打断了西流的思绪他没抬眼只应了声“进来”门缝里就探进一颗可爱的脑袋来。

来人正是阿笙,一双鬼机灵的眼睛扑闪闪手中还端着一口银碗里面满满地盛着什么东西。他关上门走到西流旁边将那碗往前一送开心道:“师兄我给你熬了一碗青莲玉露汤,最适合在虚弱时补息又不会太冲伤身体你先喝了填个肚子。”

西流的视线从银针出收回落到那碗汤上几片青莲浮与水面,瓣长而广,青白分明汤汁色泽通透搅拌之下又有几分粘稠一看就知成分和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这个小师弟在煮东西这一方面真的是天赋异禀。

他端起银碗尝了几口,数日滴水未进此刻只觉清香满口舌尖微甜味觉顿时恢复大半。

他将青莲玉露汤喝得见了底,身上也开始有了力气,从床头抽出一本书来,翻到其中一页,放到阿笙面前,道:“阿笙,你按照这里穴位帮我施个针。”

阿笙定睛一看,只见那页画着一人背部,自上而下标着十几处经络穴位,他们自入门的第一天起学的就是这人体经络穴位,西流说得云淡风轻,但他看了一眼那画面就吓了一跳,吃惊道:“师兄,你要施封印针?”

封印针是凶险之针,一般用在身中剧毒或者生命垂危之际,它能将剧毒拢于一处使其在短时间内不能发散,也能聚起人体内所有的灵息吊住最后一口气,争取个十天半月,让人等到想等的人,说完想说的话,所以也称“回魂仙针”,但此针一施,除锁毒吊气之外,还会封起一个人体内所有的内力,让人武功尽失。

他知师兄体内藏着有一种东西,连师父也说不清是什么毒什么病,反正自他上山以来师兄就日日吃药,月月施针,但三年来也没见他有过什么症状,只是施针之后第二天会有些虚弱,平时跟他一样吃食不忌,生龙活虎,可如今师兄上得山来,冻成一个冰棍,如今竟然找他来施封印针,难道……难道师兄已经时日无多?

想到此处,他的眼角一红,硕大的眼泪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西流见状,知道他想到什么,心中一片柔软,却也忍不住笑道:“放心,师兄我还死不了,只是体内这寒症虽用内力暂时封住,但并不牢靠,需用这封印针再压一压,等师父回来,重新帮我封锁,再解了这封印针就行。”

阿笙将信将疑:“真的?”

西流笑道:“真的。”

阿笙看着他一脸轻松,行动自如,不像是大限将至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他想起下山之前师父曾叮嘱师兄,不能动用那一半用来封锁寒症的内功,除非到了生死关头不用这五成内力就会命丧当场,但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就算当下落入敌手也千万不可动用,师兄此番病发难道……

“师兄,你是在在山下遇到了危及生死的事情?”不然师兄不可能会破坏师父的告诫。

西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握着最后一根银针在火焰上炙烤的手顿了顿,他想起那晚风急马嘶,想起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事情不是生死,胜过生死。

“嗯。”他回道。

“是遇到很厉害的人了吗,看来山下还真的是险恶,师父不让我下山看来还是非常明智的,保我一条狗命,就是你们都不在,我实在太无聊了,师兄,你近期先不要下山,在山上多陪陪我嘛?”他一双眼睛水汪汪,仰着头作出一副殷殷期盼的样子来,真叫人充满怜惜。

西流深知阿笙不但聪明伶俐烧得一手好饭,卖起乖巧可爱来更是一把好手,让人不忍拒绝,不过他近期也的确不会下山,便顺了他的心意,道:“暂时不会,至少也得等师傅回来,重新帮我封印,不然我下山也是一条随时被人取的狗命。”

阿笙听罢,立马露出一副贼兮兮的笑,“不怕,有师嫂嫂保护你,中午师嫂嫂抱着师兄像风一样冲过来,叫我看得目瞪口呆,师兄可真厉害,说下山找媳妇就真的找到了!”

西流想起那场风雨中的千里奔波,眼中光影交错一片柔情,眼底却夹杂着几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他摸了摸阿笙,嘴角却意外地露出笑来,道:“叫炊烟姐姐,她脸皮薄,叫嫂嫂,她会害羞的。”

阿笙点点头表示答应,但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想什么其他的坏主意。

说话间,西流已将所有银针用火焰炙烤过一遍,与书一起放于塌边,他脱下外衣,盘腿而坐,阿笙也收拾起嬉皮笑脸,一脸专注严肃,仿佛跟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西流此前教无疆的乃散毒针,能将体内被锁起来的毒定时、微量、适时地排出体外,那套针法在施行期间会封闭声音,所以那日无疆在帐外唤他,他没能及时回答,但封印针不涉声穴,却在施针期间无法行动,所以他只能找阿笙代劳,阿笙针法穴位学得极好,他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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