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也是艳名四播的秦淮八艳之一,岁月不饶人,临了半百年纪,也没找到个老实人把自己给嫁了。
也就重操旧业打理起梧桐宛的事,为人处世极为圆滑,周游在名流士绅之间,颇为吃香,倒还有好她这一口的,就是没处可下嘴,滑溜得很。
“慕容少爷少在北都走动,在姑苏还不是一等一的风流子,天下风月都是一个路数,就是北都城啊,多了些大官人,穷讲究,可不比南都各个说洋话摩登得很。”
巧玲的声线异常柔软,当年也是十里秦淮河的一把好嗓子,用软糯的江南口音说着京片子,别有一番风味,单听声音,就跟二八年华的小娘子一般。
慕容梅苏大有深意的撇了一眼,笑道:“玲姐儿这声线一旦扯开了,可要人命!”
巧玲风情万种地掩嘴一笑。
“慕容少爷乃风月老餮深悉陈年佳酿的味儿浓,只是奴家蒲柳之姿怕污了少爷的身子,要不让奴家女儿来作陪,考究下梧桐宛的功底。”
慕容梅苏哈哈摇头。
“有机会真要向玲姐儿讨教讨教,今儿个就算了,早有了安排。说点正事,姜家三少爷可曾在梧桐宛留宿过?”
“三爷是八大胡同里的宠儿,哪家院子没被他胡闹过,就是口味刁钻了点,可谁叫做咱们这行的姑娘就爱个俏贪个才,就三爷那仙人之姿连奴家也瞧着心动呢。”
“功底如何?”
“慕容少爷指得是?”
“天赋异禀,神勇无敌?”
“不曾觉得,更像是银枪蜡烛头,吃老本。”
“奇了怪哉,当真有一夜开窍的说法?”
“姜三爷以往在胡同里有个浑人的绰号,爱闹腾但也不见料子,今儿个听一些客人说起武林翘楚大会的事儿,也是奇怪,莫非以往是扮着呢。”
“哦当真藏得这么深!”
这时厢房外笃笃响起了敲门声,慕容梅苏眉头一挑。
“姐姐麻烦给咱杜才子安排得妥帖一点,这位对穿肠今儿个可虚着呢,另外不管这房有何声响切莫扰了雅兴。”
巧玲盈盈一拜后启门退去。
门口正站着一位清水芙蓉似的仙子,紧咬着嘴唇浑身都在颤栗。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到了某个层次上,几乎可通神。
瞧瞧这些赶来参与翘楚大会的武林俊彦,谁又猜到仅是个牵线木偶,身后缠着千丝万缕。
慕容梅苏则是大为满意地看着俏生生的女子,笑道:“天都仙子请进来,梅苏久等了。”
来人不正是黄山派的左小青,武林绝色榜上的一佳丽。
尽管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垂首走进厢房,过了此门,那令江湖儿郎吹捧的天都仙子就彻底沦为了玩物。
一位陇西杜参,一位黄山左小青,不过是被人摆弄的木偶而已。
在梧桐宛一座从不对恩客开放的院子里,巧玲毕恭毕敬地侯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捏着声线隔着房门道:“爷,慕容梅苏如此胡闹要不要……”
其实慕容梅苏这人有怪癖,爱折腾,准备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玩意,闹得动静还挺大。
房内传出一把极负磁性的声音,难分雌雄。
“让他闹去,在北都,没人能动得了梧桐宛,江湖人,呵,一群杂碎!”
巧玲无声退去。
屋内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大爷。
是梧桐宛的爷,更是慕容梅苏的爷。
每次与之对话,这心肝呐,颤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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