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季随泊给寒笙夹了一筷子凉拌豆皮,不慌不忙地起身开门。

命运之门开启的那一瞬间,门外门内看向对方时,都愣了一下,然后内里尴尬、表面从容地扬起微笑。

季随泊面色淡定文雅,心里的小人却直跳个不停:“这不是笙笙的父母吗?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黑绸家居服,心下咚咚打鼓。

虽然衣服依旧矜持不苟,但对于季随泊来说,这依旧不是面对未来岳父岳母应该穿着的正常装束。

谢父谢母坐在沙发上同样意外至极,自家女儿也从未和他们说过,家里居然养了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细心有礼、分寸有度,一举一动都能体现出涵养不凡。

家里打扫得井井有条,却没有佣人,依照父母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一看就知道是这个男孩做家务。

长了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容貌,却没有君子远庖厨的矜持脾性,这样的人一定可以担当丈夫的职责。

即使生了一双桃花眼,极易勾人,面容也过于风流俊俏,但这稳重的气度却使人心安妥帖。

可无论他怎样优秀,谢父谢母始终是搞科研的,他们长时间与时代脱节,对于两人还未成年就同居的行为,是极其反对的。

谢父从进门开始就黑着脸,谢母倒是拿出了看女婿的态度审视对方。

季随泊两位长辈被盯得陡然生出一身寒意,仿佛自己在被一刀刀凌迟。

客厅一片安静,寒笙把碗放到洗碗机里后,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到客厅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些天,赵教授闲聊时提了一嘴,也不甚重要的样子,谢父谢母因工作原因巡查实验室,可能会顺路来看自己。

“爸、妈,你们来了?”她按照往常亲昵的口气说话,仔细听却像是在机械式念稿。

谢父冷哼,目光斜看二人:“你还有把我当做你爸啊?”

虽然谢父谢母醉心科学,谢寰甯也从小被养在两位老人膝下,与女儿不亲,但是这血脉联系是断不掉的。

谢父以为,自家庄严端肃的家风,却养出了一棵歪脖子树,专门挂别家的野狐狸。

谢母白他一眼,暗自腹诽:就喜欢端着架子,把工作那一套带到家里,其实心里不知如何好奇两个孩子的关系呢!

谢母和善地笑着,绵里藏针:“你们这样住在一起,有跟双方家长通知吗?”

季随泊积极检讨,一时失策无所谓,只要娶媳妇,面子皆可抛:“是我的不对,和甯甯无关。”

谢父气得拍桌子,眼红气粗:“你们俩谁都跑不了!”

他在学生面前从来就是一个严师,此刻气场全开,愤怒吞噬了理智,早就气到抛弃了端重中直。

谢母好说歹说安抚下来了正在气头上的谢父,二人只是来视察研究所,顺便看一下半年没见的女儿,还需立刻回到京都交职。

不消多时,他们已经提着行李箱回到车上,临行前还严厉批评寒笙和季随泊。

待谢父打电话的空差,谢母拉着寒笙到一旁说悄悄话:“甯甯,你也知道咱们家都是老古董、学究派,在我们眼里,未婚同居不可取,更别说你们二人还都未成年。”

“不是不同意你谈恋爱,但是要好好把握尺度。”

中年妇女的笑如沐春风,举手投足间雍容端庄:“你也知道你爸那臭脾气,不用理他,小季这孩子不错,但再怎么好,都不如自家孩子疼人,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些。”

“你明事理,知进退,处理这种事情,我们都很放心。”

谢父在车上没挂好脸,干咳几句:“我和你妈今年过年回来,这小子早晚都得给我一个说法!”

季随泊主动在一旁忙上忙下,累得额头浮起一层薄汗,只求能挽回一点形象,早早顺利地把寒笙带回家。

至于回老宅的想法,如今看来,当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二人刚进家门,季随泊就环住了寒笙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柔摩挲,极致缠绵。

“不能再在这里住了。”虽然是不同房间,但在长辈眼里依旧不妥。“我们出去玩吧?”

寒笙抬眸望他一脸苦恼,无所谓地说:“去哪?”

“总之先离开这儿吧?我总担心下一秒开门见的又是爸妈。”话里戏谑,其实他只是想体会一下不被人打扰的二人世界罢了。

寒笙皱眉,觉得他话有问题。

等会,谁是你爸妈?

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水乡小镇住了下来。

一方小院,四面花草,依山傍水,林间幽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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