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总是比较短暂。
“老鼠总是喜欢出没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小巷里,”祁临眯起眼睛,月光给一切都罩上一层薄纱,“这是我在现实里第一次见你,挑这种地方,你是害怕见光死的网友吗,费……陀思妥耶夫斯基。”
“白天阳光照不照得到,与夜晚又有什么关系,都一样的。但你还是来了,鸢尾。”这个外表病弱的俄罗斯人就算在夏天还是戴着他的白帽子,他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都说了不要叫我鸢尾!”祁临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烦躁。
果然还是窒息。祁临不得不这么想。
“那你还把你的能力叫做‘空想现实’吗?”陀思气定神闲。
当初她听到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感觉很酷,所以也想给自己的能力也起一个隐秘地在心里叫的名字。
“叫什么好呢?”只有十岁的祁临原地转圈,“费佳?费佳!你为什么在梦里也在发呆啊?帮我想一下,我也想要四个字的能力名!”
是比现在看起来年轻一点的陀思,梦中的他老是对祁临爱答不理的样子:“别吵。我在想事情。”
“在梦里做决策可能并不是那么明智,”祁临不怀好意地笑了,“说不定你醒来之后发现绝妙的点子尽是些逻辑不通的鬼话,比如明天的早饭是电脑桌。”
“空想,utopian,乌托邦。”
祁临还想趁机嘲笑一番如果发生了这种事的陀思,就被陀思突然来的几个单词说得一愣。
“前两个字帮你想好了,后两个字鸢尾自己能想的吧?”他用被祁临评价为注视愚蠢的凡人的目光看着祁临。
祁临一个激灵:“你威胁我,你居然在我的地盘威胁我,我不要面子——”
话没说完,她就被陀思摸了摸头:“安静点。”
祁临真的安静下来了。因为还从没有人摸过她的头。
“……干嘛旧事重提。”祁临警惕。
“小鸢尾宁愿呆在可疑的男人身边都不愿意来我这里,我可是很伤心的,”他叹息似的道,“他分明和我一样,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难道只要上了一次天台,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就能抵过快六年的交情,真无情啊。”
祁临忍无可忍:“少拿六年交情说事了,理念不合就是不合,我不可能帮你。”
她同时也清楚,如果她不能为这个人所用的话,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善了。
陀思紫红的眼睛盯着她:“我知道你的漫画,跟现实吻合了,所以你才在第2话里改了走向。你的能力一天不消失,你就不会知道究竟是不是你无意间使用了能力造成了这种后果,你最近还出现了幻视对吧。”
靠。人真的不能随便上网树洞,这下好了,被自己卖了。
“闭嘴。我要是真无意识使用了能力,我应该第一个就是让你变成真正的路过的好心俄罗斯人,为民除害。”
“哦,我是第一个吗?”陀思勾起唇角。
祁临:“不要玩语言游戏,我就该放你鸽子。”
“你不敢。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祁临小姐,你为什么要那么晚出来散步,你是不是在附近?”
不远处传来的敦的声音。
祁临心头一凛,但嘴上用平常的语气答道:“身为创作者总是会有点怪癖的,敦君我在寻找我的灵感女神,你不许过来!打扰我在月光小巷会见女神是罪不可恕的,会被我加入黑名单,你赶紧退出巷子里啦。”
敦顿住了脚步,有些迟疑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一定要叫我。”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被暗中监视了,”陀思断言,“你早就该明白,无论你到哪里,你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容身之处。被世界眷顾是错觉,小鸢尾,就只因你那罪大恶极的能力。”
祁临眼神复杂:“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免疫了你六年,那我就能继续免疫。”
这六年间,祁临其实根本看不透陀思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但无论什么都是假的,这六年的时光总是真的。他们于梦中才会相遇,祁临看过他冷静地发疯,亲身从这个人的只言片语中体会到这人的可怕之处,也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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