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被夏秋一闹,涂老头算是打消了回山的念头。反正才半年嘛,而且山里冷冷清清的,想斗嘴都找不到对手。再说了,如果过得不爽,他随时都可以走。
短短两天时间,新任的陆县令体恤百姓艰难,特意开平价的粮铺跟医馆,以惠民生。但凡进铺买米的,每斤便宜五厘钱,而悬壶馆的诊金减半不说,他更是三顾茅庐,请涂神医出山坐诊。
陆大人说,要让百姓吃得起饭,看得起病。
一时间,整个霖县都轰动了。粮铺前排满人,医馆求诊的人,足足排到两条街之外。
当的涂老头,把夏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说好的好酒好菜呢,他连得中午饭都没得吃,厕所都是跑的。
如果不是看在病人感恩涕零的份,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夏秋没想到,不到半天时间,米铺会被一扫而光,连存货都被卖掉三分一,而之前移交的新货还在路,照这样下去,粮铺很快就会青黄不接。
正在头痛之时,华挺带着贺礼前来。
见到百姓不停抢米,他忙将夏秋拉到一旁,“你是不是傻了?”
夏秋郁闷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霖县最不缺的就是穷人,你那点粮哪里够他们搬的?”骂归骂,华挺还是挺高兴的,他家媳妇总算也有犯傻的时候了。
没有行商经验的夏秋,还真是着急了,“现在怎么办呀?”
“每斤少卖五厘钱,你是不是疯了?”错失难得的机会,华挺继续骂道:“这穷人抢了米不说,你让别的米商怎么办?你这是要把同行都得罪光呀,远的不说,他们如果现在派人把你的米买走囤着,等你关门大吉了再拿出来卖,你说怎么弄?怎么弄!”
夏秋脸发青。
骂完,华挺爽了。求他,快求他,他会告诉她怎么做的!
夏秋脑子一团乱,着急地咬指头沉思。
华挺满心欢喜地摇着玉扇,坐等她开口。
夏秋急中生智,忙将吴泽叫过来,“吴大哥,马安排,每个人限购三斤。”
华挺:“……”不是,这是他想的办法啊。
吴泽马去办,将限购的牌子挂到店前,和风声细语地跟前来买米的百姓解释,每人每天限购三斤。
焦头烂额的夏秋也顾不华挺,匆匆备了礼品又往张家跑一趟。
得知她的来意,张老板满口应承,“你放心,我去帮你协商调货,毕竟是知县大人开的铺子,同行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语毕,张老板欲言又止的,似有顾忌。
夏秋耿直道:“张老板不妨直言。”
“你卖的米每斤便宜五厘钱,这不符合行规啊,若长此以往,肯定会得罪同行。”张老板委婉提醒道:“长久生意长久做,你还是要多留些神。”做生意就是如此,只要触碰到别人的利益,哪怕是顶着县令的招牌也不管用。
这利害关系,夏秋不是没想过,却是势在必行。
霖县偏安一隅,土地贫瘠收成很差,大半的粮食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而路运又被两股势力把持住,一个是吴同兴,而另外一个就是华挺他爹。
霖县的粮价,比别的地方起码贵五成,倒不是粮商赚黑心钱,而是运费不断往加,吃高价粮的百姓自然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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