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悟空之胆色,本三界无双,一生盗宝窃丹、踢天弄井,端的是孤胆纵横。而此时,却偏偏被那眼前之物吓得不轻。原来,方才悟空玩耍之处,从这半空之中向下看时,方看得真切。

那行者立在半空,毛骨悚然,急切动不得身。惊道:“那不是湖!亦不是石,却却是一只眼!!”

悟空直楞楞的看着那只“眼”。见那眼大如山岳,其色湛蓝如海,在那无边火海之中,透着隐隐寒光,孤零零地与悟空对望。说是对望,却又不尽然,悟空虽是看得真切,而那火海中的蓝眼却又太过巨大,相比之下,立在那半空之中的悟空,就小得像是凡人眼前的一粒尘埃。

“呀!”

悟空正处惊心处,忽又听得一声长嘶,那音恰似凤凰嘶鸣,一时间,真个憾天动地。

那行者忽直觉一阵撕心裂肺之痛,“啊”的一声,急将双手抱住脑袋!双脚又在那空中乱蹬。

玄音方落,忽而,那下方之“眼”又动了,一时间,方圆数万余里的火海,尽皆涌动。

稍时,那悟空方感撕心裂肺之痛渐渐平息。自思道:“这是何等玄魔之音?一嘶之下,不及防备,竟如此难挡?!我三界之中,可曾有此等妖物?”

再看之时,见那下方一片火云,铺天盖地,向左疾行。那疾行中的火云,又与烈日之火色彩相同,那火云行进之处,又搅得烈日之火奔腾涌动,热浪淘天。

悟空正欲纵身跟上前去,却觉全身筋骨酥麻,驾不得筋斗云。没可奈何,行者只得慌忙在那半空之中调息坐定,聚气凝神。

约有一柱香功夫,那行者方觉神识恢复了大半。急起身将身子晃一晃,长伸了一个腰。又见那下方火云依旧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

“究竟是何物?俺老孙定要分个明白!”

说罢,脚下一跺,即化一道金光,赶上那流动的火云。

行者按落云头,落在那火云之上,再定睛而望之时,方看得真切。原来这流云却不是火,倒像是晶石之物。

行者躬身向下,仔细拨开,却见内里似有无数毛片状的物事。那毛片状之物,长约数丈,色彩十分红艳。

“难怪俺老孙从下而望之时,以为是这日中之火,原来这物却已火色相同。”

行者再看之时,又见有无数一丈有余的圆柱。那圆柱亦是晶石之状,一头伸入内里,另一头又延伸向外,约有数百丈长。

悟空循着另一头望去,方看得真切,原来这眼前之物,倒像是一条硕大的羽毛。

“真奇事也!难道火云还能长羽毛的么?”那行者愈发疑惑。

而后,悟空站在那羽状之物上,摇摇身,即将身子变作万丈之高。

你看那行者此时是何等模样?万丈之身、头如泰山、眼似汪洋、口似血池、牙似宫门。

行者将身化作这擎天之将,立在那火云之中,前后一望,不觉心中大惊。

原来这行者所立之处,却是一似凤凰之物的背上。这“凤凰”足有数千个行者法象之长,粗略估算之下,头尾长有数万里远近。左右一望,翅展更是巨大,约摸足有十万里长。

行者自思道:“似这般巨大,俺老孙一个筋斗云,却才刚好跃过其背也!”

悟空急收了法身,纵一道金光,飞向前去。半盏茶的工夫,方飞临那“凤凰”头顶上方约千里开外。

行者再向下一看之时,方知原来误以为湖水的地方,却是这“凤凰”之眼,左右一对。再细看之下,那“凤凰”,鸡冠、燕颔、蛇颈一应俱全。

悟空暗自思道:“这火中岂有凤凰?凤凰乃羽虫之长,却只是三界之物,绝长不到这般巨大。不消说了,这定是临行前老官与我说的日中金乌了。怪不得这般巨大,若不是这般巨大,我三界之众生,又如何能遥遥得见?而三界之中能见者,皆这金乌之背也,这背亦是一片火色,只是不及那烈日之火光亮,故而遥遥望之,似一片乌黑之色。那尘世之人,谓之曰金乌,诚为谬也,实不知此物,乃火凤也!”

悟空又思到:“这老官多心了,临行之时,叮嘱我着意小心这金乌,莫惊动于它。似这般巨大,俺老孙即便是撑开了法象,也只如其身上一羽毛也。如不撑开法象,在那金乌眼中,岂不是细如尘埃?方才在它眼珠上玩耍,也不见怎地!”

那悟空思罢,又纵身向下,立到那金乌头顶。恰如汪洋大海之中的一粒细沙。

悟空大喜道:“此处确才无火色,正好作耍子。”

正要玩耍之时,忽又想:“不好不好!这厮身形如此巨大,振翅一飞,不知将行几万里。俺老孙这般细小,四周景物皆被他似烈焰一般的羽毛所遮挡,真不知将被这金乌带向何方。那时,若迷失于此中,却不是就死于此地也?”

那行者急摇摇身,又变作高有万丈的齐天大圣。大圣又盘膝而坐,立在那金乌之顶,却才像是巨象头上一蜜蜂儿。

悟空左右视之,见这金乌缓缓滑翔于这火日之中,偶又见金乌轻轻振翅。振翅之时,扇动那日表之火,那日表之火即腾起数万丈火苗。行者至此方知这日中腾空之火,原来多半是这金乌之翅扇动而起的。笔趣阁中国jy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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