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难过了,就应该结结实实哭一场。”刘瑞说着,伸手想揽过安灿的肩膀。
安灿却双手抱臂,慢慢蹲了下去。蹲在角落的她,看起来很小只,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兔子。可是刘瑞明白,这只兔子,她只要一站起来,就可以对抗一切。
“你怎么不问问后来的事?”她说话的时候,有热气从她口中呼出,迷蒙着,像她此刻的双眼。
“后来,”他搓着双手,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我知道你们没有后来。”
……
于新书房内,薛燕紧握着林一曼的双手。
林一曼呼了一口长长的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着:“后来,于新向我表白,说他喜欢我,还说他要娶我。我找不到任何拒绝他的理由,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可笑的是,四年后我们结了婚,没过两个月,安灿也结婚了,是闪婚……”
“是,我当时也很惊讶。我了解安总,她不是那种草率的人。”薛燕道。
“刘医生非常优秀,可以说,他和安灿是很般配的,但我还是想不通,因为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安灿要通过结婚这事来证明什么……然而,让我更想不通的是,她的婚礼,于新竟然没有出席。”
“那段时间,他确实很忙。”
“燕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种猜测并没有意义。”
“于新很难过,哪怕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也能够看得出来。而且那时,我已经怀孕了。他非但没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他还……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失魂落魄?对,就是失魂落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他到处找人调查刘医生,还买了那个车库送给他们当结婚礼物,他们的婚礼,他比任何人都上心。不过,以他和安总的交情,这些也都不算什么。”
“你不用替他打掩护。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他来着,问问他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她,如果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我们结婚之后?还是在我们结婚之前?又或者更早一些?现在好了,他连过问的机会都不给我。”
“人应该多想想明天。”
“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和安灿不一样,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们打算打算。”
“这是当然。”
“我看,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那个人就在门外等着,不过,见他之前,我还是先把话挑明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总走了,公司总得有人带着继续往前走。但这个人,不能是安总,也不会是安总。”
“你们……”林一曼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们要干什么?”
“她并不得人心。她这些年一直在搞扩张,看着轰轰烈烈,但公司早已被她弄得元气大伤。要不是我们守着,于总已经被她完全架空了。一曼,做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存私心,都是为了公司日后的发展。眼下,除了你,我们实在没有更合适人选了。所以,我们打算推举你出任董事长,兼任总裁,也就是于总生前的那个位置。”
“我?”林一曼拉紧了睡袍,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吧?”
……
玉园小区,安灿和刘瑞并肩往外走着。夜幕低垂,林荫丛里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两人渐渐出了小区,在安灿的车子面前停了下来。
“按说,我是医生,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但我不理解于新,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刘瑞摇着头。
安灿顿了顿:“也许是累了?是,他累了。直到昨天,在他的遗书里,我才得知他已被抑郁症困扰多年。这件事,我不知道,一曼也不知道,除了他的心理医生,再没别人知道。”
“你不用太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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