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二楼,楼内装潢布置还是如那日一般,只是字画被撤去了,茶桌换成了酒席,席上玉盘珍馐罗列,好不奢侈。

酒香扩散到每一个角落,薛子卿从不饮酒,自然辨不得这是何等佳酿。而殷梦诀却清楚得很,这是新酿成的玉楼春。

“这酒从南方运来,过几天才能上市,看来这楼里少不了各地商贾。”

“你从哪里得知的?”

“我朋友告诉我的。”

还好兵部尚书郑铎没有坐在酒席正中央,而坐着墙边,二人添了两把椅子坐在了离楼梯口近的角落里。

“想想这可是你的封地呀,咱们不用担心暴露。”

“藏的越久,听到的越多。”薛子卿悄声道,他往四周看了看,六部的官员似乎都多多少少来了几个,还有早朝见过的几个地方官。不过监察机构的人却一个也没来,当然除了他自己。

“这么多官员聚集在此地,皇上难道没有发现吗?如果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罢了,倘若干了,那么都察院的人便是尸餐素位,朝廷中的问题可就大了。”薛子卿暗想。

等人到了十之八九,便有人开始三三两两聚堆儿。原来这不是一个大酒席,而是供来人各取所需。两人也开始假装议论起来,实际上在偷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内容。

“今年水涨得厉害,船却没高,往南图国运的货物慢了快一个月,死物件儿倒没什么事,这果蔬商真是赔了不少。”

“就是,不过得谢谢咱们郎中大人,给咱免去了税收,不至于赔的太惨。不过大人担着这么大风险,咱还是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一看你就刚入行不久,这饭不是白请,礼也不会白收。再者说,税收从下面扣,上交给国家的少不了。”

“这话以后就别说了,可不行叫郎中听见。”

薛子卿听得明白,从下面扣的,都是从百姓口袋里掏出来的。

“还没见郎中到呢,我今儿准备了点儿好东西,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丰兰落户。”

“八成没戏,现在在丰兰,你是有钱的斗不过有人的,你那得是什么稀世珍宝能换一个丰兰的户口啊?”

“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跟郎中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了,这点儿算什么事儿啊?”

“你还别吹,现在皇上查这事儿查得严着呢。你打西边来,没听说过良州知府那件事儿吧?”

薛子卿立刻来了精神。

“什么事啊?”

“这个良州知府收了东莱国的钱,将五军部的兵器谱卖给了他们。后来被人举报了,现在皇上正派人查这事,结果把他结党营私那堆事儿也抖落出来了。”

“五军部?是不是镇南将军在那任过职?”

“可不是吗!”

“这可是叛国啊,那这人可活该了。小命儿是指定保不住了,保不齐还得诛个全族。”

听到这里,薛子卿心里“哐当”一声,有些坐立难安。殷梦诀将手扶在他的肩上,示意他接着听下去。

“这些年,咱们私底下这些事,宫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牵扯到国事上,他们是不能坐视不理了。他们一出手,咱们这些陈年往事恐怕有兜不住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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