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承天宫寝殿,秦禛衣衫整齐目光沉沉的垂眸死死盯着跪在床尾的宋岩。
宋岩没理会秦禛那仿佛要将他生吞了的目光,反正理不理会他都不会给他个痛快,紧张的看跪在他旁边给秦禛诊脉的老太医,虽说他是摸着秦禛有点烫,但也不敢确定他一定生病了,万一人就是火力壮呢,他不当场歇菜了?而且经过这一遭,这暴君肯定要让他死的比刚才预想的还要惨!
年迈的老太医跪在床头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为秦禛请脉,诊完脉慌忙松手,一点都不敢多做停留,仿佛生怕他一把年纪了,多碰他们王上一下还要被怀疑有老不羞的非分之想给掐死了似的。
杨忠赶紧关心问:“李太医,王上的龙体怎么样?”
刚才宋岩叫那么大声,杨忠还以为秦禛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惊慌失措的冲进来才发现秦禛还好好的,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宋岩说秦禛身上烫的跟火炉子似的,尽管秦禛一再跟他说他没有什么大碍,可杨忠哪能放心啊,还是让人将太医找了来。
太医终于心惊胆战的给秦禛诊完脉了脉,松了一口气,也不抖了,站起来躬身回禀:“王上只是近来操劳过度,心力交瘁,再加上又吹了冷风,才着凉引起的发热,待老臣为王上开张方子,王上喝下退了热就好了。”
宋岩闻言这才放心了,而后瞥一眼还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了目光,急忙看向李太医问道:“那李太医,王上既然生病了是不是应该静养,杜绝房事啊?”
李太医闻言一愣,这会儿消息还没传遍王宫呢,他还不知道他们王上已经有了艳色绯闻,心说杜绝房事?王上也得有的可杜才行啊,后宫干净的别说嫔妃连给侍妾都没,我这个太医碰他一下都要颤颤巍巍的生怕死人,还房事?呵呵,你可真看得起咱们王上!
不过既然王上身边的近侍问了,虽然是个看上去好像犯了事儿的近侍,但看在这近侍长的实在标致讨喜的份上,李太医还是相当给面子的回答了:“嗯,按理说是这样的,王上若是有要临幸侍妾的需求的话,还需稍作克制,得到病愈再行临幸,以免有碍龙体康健。”
杨忠忙附和说:“那是自然,老奴会盯着王上绝对不会让他乱来的,李太医大可放心。”
宋岩闻言顿时笑弯了眉眼,笑看脸色瞬间更黑了一层的暴君秦禛。
哎呀呀~某人恐怕暂时是不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活着能动也是一种奢望了呢~~
秦禛看着宋岩小人得志的嘚瑟模样,怒急反笑,勾唇声音阴森可怖的道:“很好,你给孤等着!”
宋岩依旧笑眯眯看他:等着就等着,怕你不成?总归老子得罪不得罪你,你都不会放过老子,有道是债多不压身,越多越好,这样老子才有勇气和动力赶在你病好之前提前超度自己呢!
秦禛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眯眼神情阴冷道:“你要敢自杀,孤就诛你九族,不信你就试试。”
宋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自己找死没关系,可不能连累别人啊,而后一想,原身根本没有所谓的九族,就一个死鬼父亲了,那种败类死了也活该,然后就又瞬间释然了,不过这次宋岩没表现出来,万一再被那暴君发现了又想出其他法子来威胁他就不好了。
秦禛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给宋岩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小太监气着了,在威胁了宋岩之后就显露了一丝疲态下来,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翻身躺了下来,整个大殿中的几十号人瞬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杨忠招招手将人基本都遣散了,只留了自己跟宋岩在屋里照看秦禛,他倒不是特意留下宋岩的,而是之前秦禛恼羞成怒下令让宋岩滚到床下去跪着,没有秦禛的命令宋岩连起来都不能,就别说出去了,只能搁哪儿跪着。
秦禛初始只是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的躺着,后来喝了药,因那药带有安眠的成分才真的睡了过去。
杨忠亦一直守在秦禛身侧,听到秦禛均匀的呼吸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后一转头看到搭拢着小脑袋跪在地上好不可怜的宋岩,想到今日种种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只怕之前是他误会了,并非是这小太监趁着王上醉酒勾引王上,而是他们王上醉后乱性强幸了这小太监。而这小太监明摆着是不愿意跟着他们王上的,为此不惜一心求死。
按理说杨忠该说这小太监不识好歹大逆不道的,毕竟这宫里无论宫女还是太监,那都是王上的人,从身到心那都该是属于王上的,更何况王上还那般俊美,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他竟然还敢嫌弃,不是不识好歹大逆不道是什么?可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子单薄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双幽黑水眸低低的垂着仿佛会说话,明明溢满了悲伤却硬是用强作的坚强乐观来掩盖,叫人看了心疼又心酸。
杨忠年纪大了,心越发软了,看着这样的少年不仅怪不起来,反而对他生出了几丝愧疚不忍来,若不是他没有守护好王上,也不会叫王上养成这样有异于常人喜怒无常狠戾残暴的性子来,这贞坚正直的孩子或许根本就不会被王上强幸,最不济也能求死得死,不至于像这般活,活不安宁,死,死不安心的。
哎,冤孽啊!
杨忠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孩子,你起来吧。”
低着头做自杀心理建设的宋岩,可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老爷爷已经给他加了那么多戏了,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杨忠是在跟他说话,而后看了看床上躺着睡熟了的暴君,对着杨忠展颜一笑,同样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不用了,也没有很累,我还是跪着吧,谢谢杨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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