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向别人透露过这件事,很多疑问和担心,促使他连夜开始回信。心情沉重的他怎么都写不出宁溪那样轻松戏谑的信,只好简单写道:“我一切都很好,战争一定会胜利的,好好学习,你送的东西都已收到,只是太过珍贵,以后切勿再送他人。”

看到宁溪给自己的信满是折痕,才想起开始自己急于看信,忽略了信的形状,这傻丫头,竟然还敢折成心形,万一被有心人看到,认出来,她岂不是瞬间暴露。

他又打开信补了一句,以后写信无须叠的如此复杂,不好拆。

迷迷糊糊间他握着信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巨大的火光惊醒了他,外面开始躁动和呼喊,一个小士兵进来急急道:“陈参谋,首长通知立即转移,带上机要文件和重要的随身物品,两刻钟后在大路边集合坐车。”

“还有其他地方有炸弹吗?”

“咱们附近好多地方都看见红光,只响了一次炸弹就没了。”

陈壅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说敌人并不知道这里是指挥所,扔炸弹只是试探而已,而且扔的炸弹也是红光满天,却杀伤力不足的曳光弹而已。

暂时转移一下,也妥当些。

他来不及多想,拿起自己的背包,将宁溪送的药和吃食装上,还有常用的水杯装上,被子一捆,背在身后,就出了门,平时重要东西都是一直装在包里的。

他到时,已经有很多人都上车了,坐上战地卡车后,黑夜中飘起一阵白灰,悄然离去,到了地点他才知道,这次转移的地方是大牙山下面的一个小村子,向山而居,森林茂密,便于隐藏。

这也是提前找好存放粮食的东西,岳池送来的粮食就是放在这的。

最近处于休战期间,双方都需要补充物资,偶有零星试探性的炮弹袭击,就像今晚这样。

连日的忙碌后,岳池在八天后,才真正的与他坐下来吃了顿饭,花了一元钱,请村里大娘做的腊肉炖粉条,外加岳池带来的白面馍馍。

冻了多日的馍馍,热透后仍然暄软细密,岳池咬了一大口馍馍道:“我这回可是监守自盗,悄悄拿了六个馍馍过来,你可别嘴快给说出去了。”

陈壅白了他一眼,边吃边道:“我又不是你,喜欢八卦。”

“是是是,我喜欢八卦,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竖起耳朵听,听完了还追着问下文。”

那肯定不是我,我只是想多了解点这个时代,又不是喜欢听那些家长里短,谁让你每次都含糊其辞说到关键人名就不说了,陈壅默默的想。

“你怎么不问我这馍馍是谁做的,当时都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社员听说要给前线送馍馍,有多么的热情,连夜就蒸出了大白馍,把我给感动的呀,也无以为报,只能给社员们鞠了一躬。”

岳池自说自话,陈壅埋头猛吃。

等岳池回过神来,看到盘子里只剩下一个馍馍时,嚎道:“你还是个人吗,我大老远的来,你就这么招待我的。”

“等你回去,就是支援前线的大功臣,社员们一激动,大白馍还不是敞开了吃,我在这可吃的都是定量饭。”陈壅说了一句,嘴可没闲着。

岳池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低头猛吃起来,把最后一个馍连咬了几口,再将剩下的汤汁都倒进自家碗里,才开始说话。

陈壅已经吃饱,靠在墙上静静的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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