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刚出和安堂,迎面遇见春雨。春雨福了福身,侧身让路。胡氏越过春雨,行了三步突然停下,回头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是三丫头身边的春雨姑娘?怎么不好好在三丫头身边伺候,这会儿子跑和安堂来做什么?三丫头可是有什么事儿?”
春雨福了福身,回话:“姑娘身子弱,之前秋猎受的伤至今未愈。今个儿受了累引得旧伤复发,如今正发热昏睡不醒。请了大夫,开了方子,但药材名贵。姑娘屉子里没有银钱,奴婢便自作主张过来请示老夫人。”
胡氏要过方子,扫了一眼:“这方子是哪家坐堂大夫开的?”
“万春堂何耀星大夫。”春雨拿回药方。
“既是何大夫开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胡氏沉思片刻,嘴角扬起,“三丫头院子新起,没有银钱去主院与我身边陈妈妈说一声便是。这些年是我考虑欠缺,忽略了三丫头。春雨姑娘且先回去,我过会儿就让陈妈妈送去药材与这些年的漏了的月钱,这等小事就不必叨扰老太太了。”
春雨想了想,福身道:“是。”
胡氏回了主院——玉春堂,从匣子里取了银子交给陈妈妈,又嘱咐了大丫鬟萍儿从中公库里取了药材。陈妈妈等候之时,借机问道:“夫人怎么突然对云柳阁那边如此上心了?可是老夫人那边说了什么?”
“和安堂那边说了什么不重要,只是她那番话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胡氏眼神阴冷,语气森森,“那丫头如今背靠荣亲王府,身边人又都是荣亲王给的,我们府里只要对她施以颜色,消息即刻就会传入荣亲王府那边。我们下了荣亲王的面子,老爷在朝廷就会前程受阻。我们何必为了这点小钱,让外人为难府里?再者,听母亲的意思,那丫头也待不了多久了。”
“老奴明白了。”陈妈妈在胡氏是奶娘,自然也看的出胡氏这番示好并非真心。
胡氏叹了口气,“你晚上亲自去一趟鸣凤院,告诉霜儿,让她安心准备选秀,近些日子多待在院子里,少在外走动。卢家来人有外男,冲撞了可就不好了。”陈妈妈应下,接了萍儿递上的食盒,连忙往云柳阁去了。胡氏招来萍儿,“派个人去万春堂问问那方子,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
云柳阁里,春雨刚回来,便被林一诺叫到跟前。李嬷嬷正与林一诺一起饮茶,秋叶、冬雪、夏荷整理打扫屋子。春雨刚现身,彦青也回来了。
林一诺看了眼众人,再度转向李嬷嬷:“那就拜托嬷嬷看好院子,莫要让人动了手脚。”李嬷嬷刚退下,林一诺招了五人到跟前:“夏荷,等那边送了药材来,你把值钱的挑出来,去药铺换成可以用的上的。彦青去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买几盒糕点,记从正门以王府名义送进来。”
“是。”彦青接了春雨递上的银子,飞身离开。
林一诺再度转向夏荷,“你可会制春香散?”
夏荷一愣,“会。只是春香散是秦楼姬妾留人过夜的手段,姑娘怎的……”
“自然是要来害人用的。”林一诺对眼前几人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想合盘托出。
四人听完,只是两两对视一眼。其中三人未出言,唯有夏荷上前一步,“奴婢以为用春香散不大合适,它效用时间短,事后也易被察觉。奴婢这儿有欢怡散,配上百合香,不仅有催情作用,事后无迹可查。长期服用,一经激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夏荷话音才落,李嬷嬷领着陈妈妈进了院子。春夏秋冬散开,继续整理屋子。陈妈妈进屋后便四下张望,见摆设清雅,并无贵重之物,心下也就有了计较。
林一诺歪躺在美人榻上,脸色略显苍白。陈妈妈上前,福了身:“三姑娘康安。老奴奉夫人之命来探望三姑娘,捎带着给姑娘送月银与药材。三姑娘身子弱,可得好好养着。”
“大夫也是这样说。”春雨从柜子里取了条狐狸皮毛做的小毯,林一诺面带笑容,“大夫还说我这身子本就还未痊愈,前些日子才将养的好了些,若不是今日劳累也不会引得伤势复发。我这身子要想痊愈,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卧床静养了。陈妈妈这趟来的正好,劳烦你去与夫人说一声,就说诺儿不孝,不能去给夫人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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