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小心肝猛地一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帛书,不由自主地从木塌上站了起来,尖叫道:“制盐之法!?”

搞啥子,这是春天来了?

不对啊,春天早就来了,甚至这冬天都快要到了。

这空气中传来的“砰!砰!砰!”的声音,是他的怦然心动之声。

肱股之臣!绝对是肱股之臣!

他现在看白明哲的眼光,就像是狼看着羊,猫瞅着鱼,耗子盯着大米。

恨不得抱着猛亲几口,再嚼一嚼。

尤其是那一句:制盐之法,所得利润抵国家农税之收,简直是天籁之音!

天籁!世间怎么还有如此美妙的音乐?

恐怕伯牙在世,也无法演奏这么精彩的声音了。

刘彻感觉,白明哲对于自己,简直就是子期对于伯牙。

当初吴王刘濞为什么能够发动七国之乱,坐拥十万精兵良将?

还不是因为吴国是一个产盐大国。

内陆所需要的食盐,几乎都是他供应的。

不要小看盐带来的收入。

一个小小的诸侯国得到的利润,就能够叫板中央朝廷,那么如果大汉政府自己操作,得到的利润,绝对可以达到数万万。

粮税算什么?

想要换成钱,还要不断的运输贩卖,单纯路上的损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盐虽然贵,但是轻!

运一石盐,抵得上运百石粮。

量小,利多,来钱快!

在这个技术落后,运输落后的西汉,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来钱更快?

恐怕冒着生命危险打劫一次,还不如人家卖一个时辰的食盐赚得多。

自从七国之乱,打倒诸侯国之后,盐的经营一直被大型商贾垄断,朝廷一点油水也分不到。

如今作咸篇的出现,让刘彻看到了抑制食盐商人,使大汉政府获取高额利润的曙光。

于是,他忍不住了,直接当着诸位大臣的面,高呼一声:“此法汝从何得来?”

白明哲微微一笑,对着秦岭一拱手,恭敬地说道:“此书乃罪臣幼时随从家父周游秦岭之地时,一名白发老人所赠。”

“白发老人姓甚名谁罪臣皆不知,其只是说,吾与他有缘,他有书籍三册,愿意赠罪臣一本。第一册为《太公兵法,第二册为《黄石公略,第三册为《天工开物。”

“其中,第一册、第二册皆为兵法。因有《孙子兵法,罪臣选择了第三册:记录着大量的工农业之法的书籍!其中包括盐铁,船只,农具……凡二十一卷。”

“蒙老者宠爱,吾在保证书籍每代只传一人之后,方才得到。如今天下,通晓书籍内容者,唯有明哲一人耳!

“帛书之上的作咸篇为其中一卷!按此方法,所得之盐,皆雪白之精盐。”

“不说其他,单凭价格,其便是淡黄色杂盐的五倍!”

微微一顿,白明哲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只是,老人在临走之前,曾经严格叮嘱,一定不要轻易地将书籍拿出来。世间万物讲究因果,正如秦为水德,吾大汉为火德,有因才有果。若是强行扭转因果,必然会引发天谴。轻则天下大灾,重则皇朝更迭。”

“如今士兵口粮缺失起于罪臣,自当以罪臣之力解决,此举符合因果,因此,罪臣才将作咸篇默写而出,献与陛下。”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们爱信不信,这玩意儿就是从神秘老人那里得到的。这本书内容丰富,技术高超,产品先进,只不过你们想要,必须求我。否则,即便是把秦岭铲平了,也搞不到完整版本。

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爱要不要。

且,想要还不能逼迫,有因果循环,一旦强迫,必有报应!

这说法符合天人感应,哪怕是刘彻,也没有方法回怼。

白明哲已经打算好了,过一段时间,想办法整点火药自己用。

万一谁闲着没事干,来一场爱的挑衅,自己也方便还手。

到时候,就学习现代某些人把烟花对准邻居家玩炮轰的做法。

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之际,推着火药,炸了他的老巢!

这不就是天雷加身嘛,这不就是因果循环嘛。

即便是没炸死人,那个动静也足够让迷信的刘彻相信因果之力了。

至于仙神?不承认,坚决不承认!

“呼!呼!”刘彻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

在这么一连串的炮轰之下,他已经相信了七分。

在后世看来格外荒谬的故事,在大汉格外有市场。

汉家就崇尚这种故事,而且百听不厌!毕竟,曾经有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还不止一起。

第一件就是高祖尚未发迹之时,有一个算了一卦,声称高祖面相贵不可言,甚至刘盈和鲁元公主的富贵之相都是幸亏与其相貌接近。

虽然这件事都是传说,相信的人有,不信的人也有,但是第二件事,却不由得他人不信——留侯与黄石公!

刘彻盯着白明哲,呢喃一声,“那个老人有《太公兵法、《黄石公略……难不成是当初的黄石公?不,应该不是,黄石公已经变成了石头,如今还在谷城山下!”

他眼前忽然一亮,拖着长腔,猜测道:“难不成是留侯……是的,一定是!留侯有神鬼莫测之能,一定是得到成仙了!一定!”

想到这,他的呼吸又加快了几分。

春佗见状,急忙的跑到刘彻身边,不断地捋着后背,以助气息通畅。

刘彻面目红润,挥了挥手,示意春陀让开。

留侯!

兴汉之侯!

刘彻疯狂地给自己洗脑:十多年前,其帮助高祖一统天下,帮助惠帝继承皇位……一定是留侯算到天下将不太平,有灾难发生,才将毕生所学传授予武安君之后!

一定是这样!

留侯晚年,几乎成仙!

一定是自己的诚信感动了他,才会派遣留侯门徒,助自己抗击匈奴!

洗脑的差不多了,他看着白明哲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爱卿,授予卿书籍之人,可是留侯?”

留侯?

朝堂之上,两千石们面面相觑,皆一头雾水。

留侯不是早就死了,且侯国已经除了吗?陛下这是怎么了?

白明哲没有在意众人的表情,见鱼儿上钩了,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恕罪,罪臣不知。”

刘彻追问道:“卿在秦岭碰见的对吧?”

“正是!”

刘彻放心地点点头,“朕明白了!待退朝之后,朕再行安排!汝继续说策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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