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知道了尊者重伤的消息。

伤他的,是一个纵火杀人不眨眼的清算者——178奥尺的身高,古板苦丧的脸,走起路来躲躲藏藏,好像对阳光过敏……

我现在躲在一座废弃楼房的架空层下边,即便是这样,我都还要担心着冷不丁来个人把我逮个正着。

几分钟前,我刚偷摸着回去过老伯的小屋。房门上锁,于是我蹬墙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可进去放下阁楼的台阶,我才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疯丫头不在里面!

她那样的状态可走不了多远,就算有能力,走在街上够呛能不被发现。我只希望她别是被纠察队或是旅馆一众与复兴会有着密切联系的人给抓去了!

勉强冷静地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和疯丫头失散,老伯的情况还不容乐观。一边是忙于回避炙那帮人的追捕,一边还要寻找疯丫头,沿途满城的通缉还是个大问题。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和疯丫头都有能力撑到接站港口,莽那个侏儒也不会允许我们离开……

我愿称如今的状况是我两世都未曾遇到过的大劫。

于此,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不仅是无依无靠,更是八方受敌。但坐着久了,总也能想出一些安慰自己的办法——依外头的传闻,老伯想必是已经就医了,至于身在何处我知晓不得,兴许即便知晓了也无从进入。另一方面,看久了新闻也并未听得哪里的小屋私藏过清算者,所以我多乞求上天保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只是受不了逼仄的房间与独自一人的等待,故而自己跑了出去。

这样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肯定能大致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我想她此刻应该也会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吧?介于我如今要更遭人恨,或许我更该担心一下自己。

起身,往废楼的杂货堆里走去,我希图可以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就一晚,毕竟,没有什么正常人会跑来这样一个阴森破败的地方还要往一堆废弃物里仔细地瞧上一眼吧?况且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了,费伦多已然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窝在那儿,百般的不适。

铁钉与一些碎玻璃渣硌得我后背生疼,稍一动身可能还会磕到脑袋,因为头顶上方胡乱的横着一些金属框架,把我憋屈地困在这而,好像一座监牢。

可我也没得抱怨,因为现如今能有这样一个地方供我蜷缩着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说……

隐隐约约,我感觉狭小的空间变得有些燥热——那种明显的,不自然的温度变化,就好像是用手捂住吹风机的风口,松开的瞬间被经由电阻丝送出来的热风烤到一般,让人不禁浑身一哆嗦,烫得够呛!

不好!

我一个激灵往前扑去,从杂货堆里飞身滚了出来。

身后旋即是一阵爆裂的声响,再往回望,那一堆杂物已经被熊熊大火给烧得脱了相,正像放在微波炉里的奶酪一般渐渐地融化成了一滩橙红的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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