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除了几颗生长得歪七扭八的尸树,没有其他植物,空空如也。
穿着残破青衫的女孩蹲在一颗尸树下,怀里抱着一只头上长角的黑毛小兽,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话,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是哑巴。
此刻,怀里的那只小兽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而好奇的目光盯着她。
女孩摸一摸它的头,腾出一只手开始比划:你迷路了,找不到你的父母一定很伤心吧,别害怕,以后我陪着你,我会保护你,我们一起做个伴好不好呀。
小兽迷茫的眨眨眼睛,听不懂她的话,却好像明白她没有恶意,眯起双眼蹭蹭她的手掌心。
女孩高兴的抱起它,在院子里手舞足蹈笑了一阵子,回到屋里。
她给小兽取了一个地道的名字:麖儿,小麖儿。
她每天都会把骨铃取下来,像逗弄小孩子一样在麖儿眼前摇晃,骨铃清脆的声音很快让麖儿喜欢得舍不得移开目光,然后嗤嗤发出幼兽欢喜的嘶鸣。
麖儿成为她来到尸山五十年来的第一个伙伴,也是唯一一个伙伴。
很快,四十年眨眼便过去,麖儿长大了,不再喜欢在她怀里撒娇,不再跟在她身后当一个总也甩不掉的小尾巴,不再喜欢扑过来抱着她在地上打滚。它时常望着窗外那片葱郁的尸树林,眼中总有一些伤心的情绪。
久而久之,她也看出来了,麖儿是属于那片广阔的天地的,它不属于她。
于是,她放麖儿回归尸树林,又开始一个人苦等师尊寻来的日子。
第一百个年头,她已经从少女变成一个沧桑的老妪,依旧喜欢坐在窗前望天。仿佛每次一抬头,天空那朵云,就变成一个熟悉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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