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呢——
这就要从早上太宰治从自家小徒弟那里借走她的手机说起了。
说是借,未免太礼貌太文明了些;说是抢,又未免太不礼貌太不文明了些。如果用一般人的话来讲,也就只能说一个借字了;若是中原中也在现场,那他一定把太宰治的头摁进地里,再挑起他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眉毛,痛斥前搭档一句:
“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那不是借,那分明是骗,是欺骗!
一大清早被名义丈夫开车送到武装侦探社上班之后,白发少女一如既往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太宰治居然推门走入了侦探社!
为什么太宰治推门走入侦探社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呢?莫非是因为他长得比别人都帅一点?还是因为他推的这个门不是一般的门,而是重达千斤的金刚门?又或者是因为他推门走入的走位格外风骚?
以上都不是正确的答案。
此事神奇之处在于,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而太宰治这个能把整个工作时间都翘掉的家伙,居然赶在上班时间前到侦探社!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
中岛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几乎侦探社所有人都因为太宰治今天的异常举动而感官敏锐,刷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此人,其中尤以国木田独步的目光最为炙热烧人:
你这家伙,还知道来侦探社?
你这家伙,居然来了侦探社?!
你这家伙,居然还在上班前就来了侦探社??!!
其目光之层层递进,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太宰治在办公室如散步般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中岛敦身后,笑眯眯、用仿佛说早上好一般友好的语气说道:
“敦君,昨天为什么没有来上班啊?”
中岛敦很是疑惑:太宰先生,你怎么知道昨天我没来上班?你难道昨天来上班了吗?你居然昨天来上班了?!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睛,锃亮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太宰,你昨天没有来上班是怎么知道的?”
哦,原来您也没有来上班啊。中岛敦的目光恢复平静,平静中又透露出丝丝浅淡的鄙夷,而这针对人生导师的浅淡鄙夷又在心中强烈的信任与尊敬下显得无足挂齿,层层叠叠,复杂极了。
不过横滨如此小,有什么能瞒得住太宰治这个人精呢?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个无比哀痛的表情,对自己亲手捡回来的女孩子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知道,一定都是那条蛞蝓干的好事,敦君你受苦了,都怪我当初没能阻止蛞蝓强娶你……”
“呃,倒也不必,中也先生没有对我做什么……”人生导师的表情实在是太悲痛了,悲痛到做戏的成分愈多,中岛敦看着愈加尴尬,她忍不住出声打断,“您是有什么事吗?”
跟太宰治相处了一年有多,他什么秉性,对此中岛敦已经没有太多其他的期盼了。特别是当这位对自己有着大恩大德的前辈一边说着一定不会再去入水一边转头就上了露天高楼准备往下跳,而另外一边这位前辈的前搭档也就是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随口说一句想尝试一下牛肉他第二天的晚餐就立刻亲手给她做全牛宴火锅——
这种对比过于惨烈,以至于中原中也在她面前恶狠狠地咒骂太宰治的时候,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少女是由衷地觉得:中也先生,那些年你太惨了啊,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可是现在国木田先生和我还有得熬呢。
太宰治找她一般都是在电话里叫她去把他从哪棵树上解救下来,除此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不愧是我选中的敦君,我可以借走敦君的手机一用吗?”
太宰治的眼睛望着中岛敦,风情又闪耀。
单纯借手机,中岛敦倒是不排斥,可是太宰治来借手机就显得很居心不良了——中岛敦绝对没有针对的意思在,她只是就事论事。
“您是想要我的手机做什么呢?”
“呀,想联系一下中也,但是不想暴露我的手机号呢,敦君可以帮帮我吗?”
“……可以。”
她把手机交给了太宰治。太宰治拿着她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中岛敦也看不懂他的表情,而且自己有工作就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没一会儿,她就接到了一个寻找丢失宠物猫的委托,拿着照片出门找猫了。
自然,也忘记了从太宰治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太宰治拿着少女的手机,用一秒钟的时间编了一个绝妙的故事,准备让通讯录里名为“中也先生”的联系人帮他搞定这个月的账单。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太宰治自诩也算少女的半个师父了,也就是她的半个爸爸,中原中也都和她结婚了,当然也得跟着少女叫一声爸爸,帮爸爸买单不是基本的孝顺吗?
将骗钱骗财做得毫无愧疚感的太宰治刚刚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不到十秒种,就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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