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答非所问。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他们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好不容易见到个可以说话的医生,他们巴不得抓着医生讲一整天的家长里短。
我抬着大病历本问新收住院的老奶奶:“夫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心口疼的?”
老奶奶慈眉善目看着我,反问道:“中国姑娘,你会说多少种语言?有几岁了?”
我觉得老奶奶再这么说下去,她就可以给我介绍对象了。
结果我还没能把老奶奶的思路拉回病情上来,她又说:“我的孙子今年上高中,是那种可以考大学的高中。中国姑娘你好可爱。”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把自己憋成个血粽子,亚洲人天生显年轻,到了而立之年还是长得跟欧美人的中学生差不多。这老奶奶要是知道我的真实年龄,她怕是能被吓得再发一次心脏病。
我拉过非洲小姐姐辛迪说:“这病史我没办法问,还是你来吧。”
老奶奶眼巴巴看着我躲到辛迪背后,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护士突然冲进病房说:“米医生!急诊科收了两个中国人,是急性食物中毒,急诊科叫你马上过去给他们做翻译!”
“我现在就去!”我把大病历塞进辛迪手里,然后跟着护士一路往急诊科跑。
欧洲常住华人有两百多万,但是当医生的华人却非常之少。以至于我来医院以后的副业之一,就是给各种科室的华人做翻译。
我和护士跑进急诊科的时候听到两个中国女孩叫叫嚷嚷的声音,她们操着普通话胡乱叫喊,听声音她们现在的精神状态异常亢奋!
“教授!”我跑进急诊科,用眼神询问急诊科医生发生了什么。
可是急诊科医生两手一摊,看样子他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不会把我叫过来做翻译了。
我用中文问:“是谁把她们两个送来的?”
“是我。”一个男生躲在人群中,他说话时的眼神躲躲闪闪。
我再看向两个鬼哭狼嚎的女孩。她们虽然在说普通话,但是她们说得任何两句话之间都没有逻辑关系,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两个女孩张牙舞爪胡乱叫喊,她们似乎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未知生物搏斗,而且战斗场面异常激烈!
我把送病人来的中国男孩一把从人群里揪出来,指着两个鬼哭狼嚎的女生问:“她们之前吃了什么?”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吸了大麻。”
“大麻?”我竖起鼻子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常。吸大麻的确会产生幻觉,但是不会像这两个女孩这样完全陷入癫狂状态。“除了大麻呢?还吃了什么?”
“还吃了……”男孩犹豫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学姐,这个算不算违法啊?要是被警察知道了,我们会不会被遣送回国?”
我耐住性子说:“算不算违法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她们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救她们两个的命。”
男孩咬了咬牙,终于交代说:“她们还吃了蘑菇。”
“蘑菇?”我对这个答案非常不理解,是我往少儿不宜的方向想歪了吗?“是我理解的那种蘑菇吗?那种长在草丛里的真菌?”
“嗯!”男生委屈巴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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