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卫皇后出阁之后,便无人再叫她昙华了。卫大人和卫夫人虽是生身父母,却碍于君臣之礼,不敢再称呼卫皇后闺名,只以皇后娘娘称之,其他人便更不敢直呼其名了。
皇帝在册封当日便亲自问过卫皇后的闺名,得知她名昙华,连连称好,便命人在长青宫种植了大片昙花。可惜的是,卫皇后正位中宫十五载,长青宫中的昙花却只开过两次。离上次盛开,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
昙华之名,一如昙花,现有人知。皇帝很少称呼皇后闺名,怕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花无百日红,就如同这长青宫中的昙花,难得一见,开后即败。
初听昙华之名,皇后一愣,还疑心自己听错了。她本以为,这个名字,早就被皇帝给丢到脑后了,不然,怎么很少听他唤起呢?
皇帝一笑,说道:“昙华,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朕还听你提起过此名的由来,故命人在长青宫种植昙花。朕刚刚过来,看到院子里的昙花似乎有花苞出现,看来又到了可以赏花的时节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请朕一同观赏。”
皇后的脸上并无欣喜之色,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说道:“陛下,兰蓁这孩子,以在我长青宫三月有余,妾身是想替她,想陛下讨个恩情。”
皇帝以为是换购自己有什么要求,员阿里是为了孟兰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已经大致猜到了皇后先要说的是什么,小声地说道:“你莫不是想要朕……”
皇后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妾身恳请陛下,特赦孟之川,召其回京。”
“不可能。”皇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皇后,你是诵经诵糊涂了吗?”
皇后早已料到皇帝会是如此反应,她既然敢说出来,就什么都不怕。她恩就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说道:“陛下,你我都知道,当年孟之川一案另有隐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的气也该消了。既然陛下能容得下孟兰蓁,那就……”
“孟兰蓁是孟兰蓁,孟之川是孟之川。”皇帝提高声音,“当年朕可是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朕。路是他自己选的,朕又没有逼着他。朕也想留住这个名满京华的少年郎,是他自己辜负了朕的一番好意。”
皇后捡起念珠,说道:“那陛下是执意不肯了?”
皇帝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儿重了,怕是吓到了皇后。再怎么说,皇后并无过错,是出了名的仁慈,虽说当年一事,卫家逃不了干系,可皇后依旧是皇后,在皇帝心里,无论是何人,都动摇不了半分的。
皇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面,有着明显的无奈:“陛下,既然陛下不肯答应赦免孟之川,那可否悄悄地讲西灵苑的那位请到一处安静之所去?不要让她在宫里受人白眼了。毕竟是先帝的结发之妻,陛下也当敬重。”
皇帝的眉头更紧了,盯着皇后的眼睛,问道:“是不是孟兰蓁……”
皇后摇摇头,说道:“她一个刚进宫的罪奴,哪儿有这个单子?陛下看她那般怯懦,若是有闯西灵苑的勇气,怕是也不会安分守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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