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在云景殿进行,这里是整座内宫最中心的位置,前殿议事,后殿休息。

文武百官分列大殿左右,又按官职区分前后。

云霆自然是站在武官这头的第一排,身边是郎中令张有道,还有卫尉陈木槿。

安逸道虽为镇北大将军也只能屈居第二排,这让他十分恼火,这辈子心心念念就是想站到头排去。

云澄安静地站在第三排,在一众垂暮老者身旁显得格外出挑。

皇子们统一站在另一边,他们身后是一众文官。

“陛下驾到~”随着内监刺耳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跪迎。

稷安帝迈着大步安然入座,冕旒下是映衬着一张垂暮但不失威严的脸,手扶着龙椅,冷眼扫视着底下众人。

无论何时俯视众人的感觉让他心情舒畅,一扬手:“都平身吧!”

众臣齐声道:“谢陛下!”

稷安帝心情大好:“此次狄戎一战,收复了丢失近三十年的北幽大峡谷,二位将军都辛苦了~”

安逸道抱拳,笑得一脸谄媚:“末将为陛下分忧,辛苦二字实在担当不起!”

稷安帝目光落在不说话的云澄身上,抬手指了指:“云澄,你怎么不说话?”

云澄神色淡然:“末将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驱外敌,守国土不值得一提!”

稷安帝朗笑道:“说得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云霆啊,你有个好孙儿,是你威远侯府的福气,也是我稷安国的福气!”

云霆垂眸:“陛下言重,老臣惶恐!”

稷安帝摆摆手:“不必过谦!有功于社稷,自然该赏!”

安逸道突然出声:“陛下,末将有一事启奏!”

被打断话语,稷安帝明显脸色不善,瞟了一眼:“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安逸道干脆跪了下来:“末将惶恐,有一事不得不禀明陛下,云小侯爷虽然英勇,但是治下无方,导致大营内混进了奸细,造成暴动,如果这样还要赏赐,怕是众将士会有所不服。”

云霆气得双目赤红:“你!”

安逸道偷瞄稷安帝,见稷安帝脸色发阴,继续煽风点火:“银甲军英勇,可是难免有疏漏,此次只是俘虏营出事,未伤及根本,可如今银甲军就驻扎在城外百里,万一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云霆转过身怒视着安逸道:“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暗示我银甲军有不臣之心吗?我银甲军数十年来为稷安国浴血奋战,为陛下鞍前马后,其心可鉴!”

宋司宇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父皇,安将军是借题发挥,以此掩盖他自己贻误战机的责任,若非云澄英勇,银甲军如何以少胜多,还拿下北幽大峡谷?!”

安逸道老脸一红:“那是路上耽搁了……”

宋司宇咄咄逼人:“何事耽搁?你说清楚!”

五皇子宋司培幽幽得来了一句:“七弟,知道你马上要和威远侯府结亲,但也要明事理,不可一味帮亲!”

关于利益共同体,谁都心知肚明,可谁都没有挑明了说,宋司培这话一出,就是在说宋司宇与威远侯结党营私,这在稷安国这可是大忌!

稷安帝拍案而起:“都闭嘴!”

众人立刻跪倒,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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