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荷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事,马三妹问她那只山鸡怎么办,真要自己养很危险。
街坊邻居听到动静总会发现的,她还是建议孟清荷把鸡宰了。
但孟清荷已经决定了要养在空间里,她看着买回来的肉,想了想,“婶子,这么多肉,我想请章大哥还有陈榭过来吃个饭,您看您能帮我把他们叫过来吗?”
其实她想见陈榭是真。
马三妹被成功岔开话题,她没想其他的,答应得很快。
下午两三点左右的时候,章德宝和陈榭就相继过来了。
看到陈榭,孟清荷扬起一个笑脸,回应她的自然是陈榭的冷脸。
孟清荷住的这间院子不仅大,家具也俱全,之前章德宝说过,她可以随便用这里的东西,所以,早在两人没来之前,她和马三妹就把收在杂货间的四方桌给收拾出来了,凳子也拿了几把。
陈榭第一个在桌边坐下,章德宝跟着在他旁边坐下,看着桌上的两道肉菜,豆角炒猪肉,油炸猪肉,猪肉都给做出了花来,陈榭看着浓眉渐渐拧起。
这时孟清荷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碟清炒鸡蛋。
马三妹在旁说:“这道炒鸡蛋是娇娇自己做的。”
陈榭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些肉和蛋都是你买的?”
她看着他的脸,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去供销社买的?”还是那毫无波澜的声音,但此时孟清荷听着有些怵。
“不是,黑市买的。”她细语轻声,轻缓的语调有股让人升腾起保护欲的柔弱感。
可是陈榭可没感觉到这些,只见他眉头拧起一座山川,他沉着声音道:“你最近不要太张扬了。”
孟家一家除了她都被送出去了,现在杨文祖也还像条毒蛇一样盯着她。
在杨文祖一众人眼里,他和她是一体的,想到最近杨文祖的手段,他迟迟没有动筷。
“我只是买东西……”孟清荷本能地解释,只不过气势上有些弱。
陈榭的冷脸,让她心里挺不得劲的,两根葱白的手指扣着桌子角。
陈榭若有似无地点头,马三妹知道一点孟清荷的事,她出来圆场,“先吃饭吧,”她看着孟清荷苍白的脸色,又叮嘱,“特别是娇娇,多吃点,瞧这脸蛋儿不吃饭可不好看了。”
跟哄小孩一样。
陈榭动了筷子夹了一筷鸡蛋放到嘴里,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对面,那张娇比他手还小还嫩,耷着脸弱小可怜,确实挺像一个小孩。
不过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差点咬到舌头。
这是放了多少盐?胡乱嚼了两下,生生把喉咙里的盐给咽下去,这已经咸到不能说是鸡蛋了,是盐。
他陡然站起身,吓得孟清荷身子一抖,筷子停在半空,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陈榭捧着碗快步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用碗接了水,然后就在孟清荷愕然地目光中,咕噜咕噜地仰头喝水,动作十分潇洒。
突起的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滑动,有水从碗沿溢出,顺着喉结滚落到胸膛,浸透了已经发黄的白色汗衫。
喝了有大半碗水,陈榭才感觉解了咸口,他什么都吃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
随意抹了把下巴,走回去,他刚坐下就听到孟清荷跟他说,“喝冷水不好。”
避开了眼前的鸡蛋,陈榭瞄准了绿油油的红薯叶,他轻讽,“再不好也喝二十几年了。”
他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那道鸡蛋真的咸得鼾,感觉舌头又苦又酸。
“你很渴的话,可以喝热水。”孟清荷很认真地和他强调,小脸鼓鼓地,一本正经地跟他较真,“喝冷水很容易生病的。”生病了就得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的滋味,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那简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她每回喝水喝得都是温水,这个习惯她一直都有,猛然看见陈榭这样,她很不赞同。
她放下筷子去厨房给陈榭端了碗她喝的温水,放到他面前,这是刚才她央着马三妹给烧的水,已经谅温了,“给你渴了喝。”
“……”
“……”
章德宝和马三妹对视一眼,顿时觉得嘴里的肉索然无味,停止了嚼动,一愣愣地看着两个当事人。
这是怎么回事?
陈榭匪夷所思地和孟清荷来了个对视,他现在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转着手腕用筷子头指着自己,“你管着我?”
没错,他有种他被孟清荷管着的感觉。
他发出疑问也没打算让孟清荷给个反应,冷呵一声:“还挺稀奇!”
“把水拿走。”他又让她把水拿走,“我不喝。”没有理由,也懒得跟她讲理由。
孟清荷抿着嘴,对于他的不识趣也恼,“才没有管着你呢!”说完把原先放在陈榭面前的那碗温水,手一扬非常干脆地给泼了,“不喝就不喝!”以为她愿意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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